莫离懂了，又好像没懂……没懂，又好像懂了……回房间的路上，医院打来电话，说周五做手术的病人发生了术后反应，让他赶紧回去处理……

他来不及和程清瑶告别，匆匆转身离开！

其实，他今天很忙，根本就没有计划要来美人馆过夜。纯粹都是她害的，憋着眼泪不肯哭的样子把他的心搅得稀巴烂。放她下车之后，他就打电话约，再打电话取消今晚要谈的事情，赶到美人馆等她。她倒好，哭他一身眼泪鼻涕，还送了他一句，不喜欢。

郁闷！

超级大郁闷！

重重踩下油门，汽车飙车飞机的速度，在夜空下滑出一道道闪耀的光芒……不喜欢？为什么不喜欢？莫离哪点不好？长得好，风度好，还热心助人……帮了她的忙，还开车送她，还让她坐副驾，还帮她甩男朋友，还……莫离想不通，越发的想不通，这么好的莫离她怎么就会不喜欢？

有一种爱是做出来的……有一种爱是谈出来的……身为金主的他当然是怎么做想怎么谈都可以，可是身为莫离的他又要怎么做怎么谈？

不好玩！

一点都不好玩！

莫离再加重油门，带着烦躁的心情飙向医院……程清瑶却等在房间，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回来，问华夏，华夏说：“金主去泡温泉，泡好温泉之后就会回来，他让你在床上等着就行。”

她等，从十点等到十一点，从十一点到凌晨两点。她困得时睡时醒，惊醒的时候猛扭头看旁边，旁边依旧是空空无人。

这泡的是什么温泉？都泡了五个小时还没有泡完？

她又去找华夏。

华夏已经回房休息，不好打扰。

她自己往外面走，想找到温泉那里看看究竟。结果没走几步，又被值班的人劝回来：“这里的金主都是一样着装，你敢保证你找到的金主就是你的？万一找错了人，这种责任谁负？”

程清瑶觉得有道理，她也不想一女侍二夫，乖乖的退回来，再拜托值班的人帮她问一问，她那温柔又体贴的金主什么时候能泡完温泉回房睡觉。

等了十来分钟，值班的人问到消息折回来：“你的金主临时有事，已经离开了美人馆。”

“啊？”程清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离开了？他，他什么时候走的？”

“不到十一点，泡完温泉就走了。”

“这么早就走了吗？”

“是！”

“他走的时候没通知华姐？也没有交待什么话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你等明天自己问华夏吧！”

程清瑶转身回房，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金主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走的时候都会交待华夏几句。这次走的突然，还走得无声无息，这什么情况？真的是临时有事？还是生了她的气？

催她洗澡的时候，他心情就明显不对，不愿意跟她说话，还不愿意看她，转过身一直拿背对着她，冷气嗖嗖的往外冒。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以为是自己多心。可是，现在这么一来，她就不由要想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可是，哪里说错了？

起初聊她的事情，一切OK。再往后，聊莫离，聊艾绾绾……聊他们的时候，他的情绪开始波动，他还说莫离有眼无珠……

莫不是他在试探她？

莫不是他在换着方法警告她，以后离莫离远一点？别用帮忙报恩的借口和莫离走得太近？？

程清瑶躺在床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翻来翻去，一夜没睡。六点钟爬起来，整张脸都是青的，像个鬼一样，扑了厚厚的粉底才把黑眼圈遮住。

到达公司，谭夜樱一眼就看到她的憔悴，把她拉到一边细声问：“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被弄成这样？赵斌一直打我电话，一直问我你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你爸又在闹幺蛾子？”

“一言难尽。”程清瑶一夜没睡，头隐隐做疼，实在没力气和她说这么复杂的事情。还有，她特么的就想掐死她，她打她的手机一直是关机，赵斌打她的手机就能打通。

谭夜樱说起这事就好肉疼：“和同学聚会，喝了一点酒，手机插在后面的裤兜上。结果，一上洗手间就悲剧了，手机掉进了马桶，直接报废。然后一直找手机店，闹到十点多才买到新手机。换上卡没两分钟，赵斌的电话就追了进来，一直问一直问。”

“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不知道啊，我就说我跟同学聚会啊。不过，我打你手机也是关机。瑶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你不说我这心一直悬着，工作都别想好好做。”

程清瑶真的没力气说，摇摇头：“先工作，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说。”

话音刚落，艾绾绾就拎着文件包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见人就指挥……那个小王，拿个什么什么过来……那个小李，打电话约一下王总……那个谁谁谁……安排了一通，终于看到程清瑶，又指着她说：“你帮我泡一杯浓点的咖啡，再把今天的行程拿过来，我临时有点急事，可能要做一下调整。”

一上午的时间，程清瑶就围着艾绾绾转，处理完这件事，再去处理那件事，送完这个文件，再去打那个电话……忙得她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也庆幸昨晚金主没有留夜，不然一夜的折腾，她今天肯定没体力周旋这繁重的工作……

熬到中午，她累得浑身散架，趴在桌上什么都不想做，午饭随意拔了两口就丢在一边。

谭夜樱却是尽头十足，吃着饭还要拉她聊天：“快说快说，你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缠得受不了，她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什么美人馆，什么金主，什么赵斌，什么结婚……她统统都说了，谭夜樱越听越傻，筷子一根一根从手中掉下来，嘴巴惊讶的合不拢：“你爸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这种事情他都敢逼你去做？”

“他要有人性，我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模样……”

“不行，我要报警，我要告他，我要把他送进监狱，让他在里面再害不到你……”

“你别闹！”

“我没闹。”

“你有证据告他吗？你有把柄告他吗？你还没有动手，他就能找人把你给污了。他那种人就不是人，你跟他较劲，你就输了……”

“输了也比这样混着强……”

“强什么？我妈还在他手上扣着！你别闹别闹，我能应付他。等我有了实力，我再报仇也不迟。还有，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不是想让你替我打抱不平，而是想让你知道，如果哪一天我忽然遇害，你要知道我最有可能死在哪里，要记得过来帮我收尸。”

“呸呸呸，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谭夜樱一路呸，呸完还不解恨，伸手掐她：“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你爸也是个渣，赵斌也没半点用处，这样的老公嫁也白嫁。实在不行，你就好好哄着你的金主，让他帮你解决你爸……”

两人埋头窃窃私语，没看见有人走进来，直至桌面传来清脆的扣击声，她们才一起抬头，程清瑶又是一通傻眼：“莫，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