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是戰寒爵去而復返，驚喜地擡頭，卻發現是傅令驊。

眼底的亮光褪去，轉化爲失望。

“怎麼是你？”

“小洋，我……我剛才都聽到了。”傅令驊憐惜地替寧洋擦拭眼淚，如同對待稀世的珍寶：“戰寒爵根本不懂得珍惜你，你何必再喜歡他呢？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和他退婚以後，我會娶你的！”

“滾開！”寧洋痛苦地揪着心臟：“我要的是戰寒爵，是戰家少夫人的位置，你算什麼東西？”

一邊說，她一邊憤怒地要將傅令驊推開。

女孩的馨香撲面而來，傅令驊鬼使神差地捉住了寧洋的手，放在脣邊吻了吻：“我可以爲你當牛做馬，只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替你做！”

“別碰我，你走開……”寧洋氣惱地想將他推開。

可傅令驊卻一下吻上了她的臉頰。

鹹鹹的眼淚被他吻干。

寧洋掙扎的力度漸漸弱了下來，被傅令驊弄得有些暈乎乎的，她和戰寒爵在一起的這四年，一直都沒有沾過男人。

哪怕最難熬的時候，都只是用其他方式解決……

可現在傅令驊貼上來的這一瞬，讓她的身體瞬間軟成了一灘水。

……

寧汐重新整理了禮服和髮型，回到了宴會廳。

但思緒卻一直靜不下來。

戰寒爵和寧洋談得怎麼樣了？

他們婚約會繼續吧？

她真的成小三，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了麼？

“小汐汐，你剛才這是去哪了？”慕崢衍漂亮的手指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走了過來。

寧汐不着痕跡做了個深呼吸，佯裝若無其事道：“今晚有月亮，月色很不錯，我就在那邊陽台賞了會月……”

“和老戰一起賞的？”慕崢衍繼續問，很明顯是知道了什麼。

寧汐捏着酒杯的動作微僵，眸中卻流淌着淡然恬靜。

“慕公子別開玩笑了。”

寧汐話音剛落，倏忽之間，眼前一道身影逼近。

在寧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趙曉蓉狠狠的一記耳光甩到了寧汐臉上——

“賤人！”

寧汐手裡還握着一杯來不及放下的紅酒。

這一巴掌落下，她往後退了兩步，差點撞上酒塔，酒杯里的水酒也溢了出來弄髒了禮服，白嫩的臉頰上更是赫然多了五個清晰的指痕。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剛從走廊回來的戰寒爵也正巧看到了這一幕，黑眸頓時蘊藏起一道風暴。

寧汐眸中划過一縷暗色，半邊臉頰麻麻的，語氣也變得很冷——

“戰太太，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

趙曉蓉臉色漲紅，完全不顧及這裡是什麼樣的場合，臉上閃爍着陰狠，氣急敗壞地咒罵着：“寧汐，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剛才是你把我鎖在洗手間的！你就是個賤人，當年想和我兒子在一起，被我阻撓，就懷恨在心，蓄意報復！”

“寧汐好像的確和戰少暉曾經有過婚約……”

“寧家破產以後，戰少暉就和寧汐退婚了，難怪寧汐恨戰太太呢？”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衆人小聲議論着，視線在寧汐和趙曉蓉身上逡巡不斷。

趙曉蓉心胸劇烈的起伏着，不依不饒地吼道——

“大家快過來看，這個寧汐天生放浪，十幾歲就懷了我家少暉的兒子！慕公子啊，你是不知道，寧汐從小到大最會欺騙男人了，你千萬不要被這副柔弱的樣子蒙蔽……”

戰芊芊聽到她媽媽被寧汐關在了洗手間，義憤填膺道：“寧汐，就算我媽有哪裡做得不對，可她年紀大了，又畢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把她鎖在洗手間呢？”

兩人一唱一和，當即吸引了無數人的眸光。

戰少暉聽到這邊有動靜，往中間一瞧，竟然是他妹妹和母親！

頓時面上一陣難堪……

“媽，芊芊，你們胡說什麼？”戰少暉上前，拽住趙曉蓉的衣擺：“別再說了！抱歉，我媽酒喝多了，大家見諒……”

他今晚是借着慕晚瑜的光才能進這場酒會。

在場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經過趙曉蓉這麼一折騰，人人都知道他戰少暉有個不講理的潑婦母親……

可趙曉蓉見自己兒子護着寧汐，心底更是怒火衝天。

“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少暉，你已經有了晚瑜，斷不能再被寧汐這個小賤人欺騙，她剛才竟然把我鎖在洗手間……”

當事人之一的寧汐始終沒有發話。

垂在腿側的手卻一點點收攏。

戰寒爵望向一側臉頰高高腫起的寧汐，眼底的寒意越來越重。

但寧汐下一瞬，語調漫不經心：“戰太太，你說我把你你關在洗手間，有什麼證據麼？另外，我爲什麼要把你關在洗手間？”

趙曉蓉一噎，她當然不可能說是被寧汐撞破自己在說她的壞話，這不是讓自己難堪麼？

“你這個死丫頭，剛才就我和你在洗手間，不是你把我鎖起來，難道還是我自己？”

“那可說不準了，畢竟倒打一耙這種事，你也不是做不出來。”

“……”趙曉蓉倒抽一口涼氣。

四周有賓客開始指指點點。

戰芊芊馬上委屈地擠了擠眼睛，裝着一臉擔憂：“寧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媽媽，她也是爲了你好，不希望你走歪路，被男人欺騙玩弄……”

趙曉蓉聞言眸子一亮，涼颼颼地轉移話題諷刺道：“沒錯！寧汐，你少信口開河，你爸死了這麼多年，你就跟男人亂搞這麼多年，我看他要是九泉之下有靈，肯定會氣得從棺材裡蹦出來，大罵你這個不孝女吧？”

話音落下，寧汐的臉色忽而陰沉，冰冷地睨着趙曉蓉。

“誰說我父親死了？道歉，我要你給他道歉！”

趙曉蓉趾高氣揚：“他一個殺人犯，要我給他道歉？你做夢還沒醒吧？”

“對了，我也聽說了，寧汐是寧凱的女兒，寧凱不就是當年轟動一時的謀殺犯麼？”

“她還真是殺人犯的女兒啊？”

“沒看出來，長得這麼漂亮，竟然背景那麼亂……”

“要不是慕公子帶她進來，我還無法置信，酒會主辦方竟會邀請這種人？”

聽着大家都開始鄙夷寧汐，趙曉蓉洋洋得意地挺直了腰板。

寧汐眸色漸冷：“戰太太，你確定不向我父親道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