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麼會是絕脈?
秦峯匆忙背起靳九淵往外跑,邊跑邊喊,“林醫生!林醫生!快去叫林醫生,快!”
葉長安回過神來,起身想追秦峯,腿一軟,咚的一聲又跪在地上,眼淚啪嗒砸在木質的地板上,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絕脈!
怎麼會是絕脈?
葉長安記得上一世靳九淵並沒有這樣的病症,他的身體很健康,她重來一次明明是要陪他白頭到老,爲什麼老天爺跟她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葉長安腳步蹣跚往主宅跑去,眼下重要的是查清楚靳九淵具體是什麼病症,她不相信老天會這樣薄待靳九淵。
房間內,靳九淵人事不省,眉頭卻緊皺,像是夢中發生了他痛苦的事一般。
匆匆趕來的林醫生是靳九淵的固定醫生,以前一直臨江醫院的教授,後來爲了靳九淵的病一直住在長淵閣。
年近七旬的林醫生眉頭緊皺,嘴裡念念有詞,“怎麼會突然加重,早上例行檢查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九爺受了傷!”秦峯急的團團轉,“而且您知道,九爺一直都有睡眠障礙,一直到昏迷前已經兩天沒有好好休息過。”
林醫生蹭的起身,厲聲責備:“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我說過他不能受傷,他的凝血功能比正常人弱,受傷會加劇他的病情。還有爲什麼不好好休息,本身體內器官就在不斷衰竭,還不休息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林醫生,您看現在怎麼辦?”秦峯抿了抿乾澀的脣,雙眼通紅,此刻後悔占據的腦海,要是他一直守着九爺,也不會讓他受傷了。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就算是死也不會讓葉長安靠近九爺一步,那個女人簡直就是禍害。
半晌後,林醫生處理好靳九淵的傷口,才幽幽長嘆一聲,“幸好受傷不嚴重,血是止住了。可他身體臟腑衰竭,我的藥已經讓他產生抗體,立即送去醫院,只要能拖延下去,總會找到法子。”
秦峯臉上慘白,“就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若是能找到那位無雙神醫就好了。”
秦峯神色一暗,“市面上雖有流傳神醫的藥,可從來沒有人見過那位神醫,況且我們已經找了對方這麼久都毫無音訊。”
這話一出,林醫生也靜默無言,就連他也懷疑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這位神醫。
傳聞這位名叫'無雙'的神醫,得醫術老祖'鬼柳'的真傳,以七星草爲主煉製的丹藥曾救了瀕臨死亡的患者,從此以後此藥人人求而不得,聽聞黑市以千萬購買一枚,卻有市無價。
後來更是攻克了不少的疑難雜症,神醫無雙成了人人趨之若鶩的對象,可惜神醫也不是什麼人的病都治的。
更何況,這位神醫一年前突然消失無蹤,之後再也沒人找到過。
一路跑回主宅,葉長安匆忙朝着靳九淵的房間走去,卻被衛一攔住。
衛一擋住葉長安,“葉小姐,九爺身體不適,您現在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讓開!”葉長安蹙眉,焦急不已。
衛一無動於衷,心中的不滿快要溢出來,卻記得九爺曾說過的話,只強硬的回道:“葉小姐,請回。若您執意硬闖,別怪在下傷到您。”
葉長安神色變冷,“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他的脈……”
“葉小姐!”
秦峯臉上帶着怒氣,打斷葉長安怒斥道:“您真的就這麼無情無心?您捫心自問,九爺以往對您如何,您一定現在打擾九爺嗎?”
他已經顧不得眼前這個女人對九爺來說到底有多特別了,只知道現在九爺生死一瞬,決不能讓這個女人再害了九爺。
“衛一,送葉小姐回房間。”
衛一點點頭,伸手抓住葉長安的胳膊,“葉小姐,得罪了。”
卻沒想到葉長安扣着衛一手臂的命脈,輕鬆掙脫開。
衛一大驚,想要再次甩開葉長安的手,然而葉長安另一隻手已經握着極細的銀針指着衛一的太陽穴,渾身氣勢壓得衛一不敢動彈。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如果反抗,葉長安真的會對他動手。
葉長安轉頭看向秦峯,眼神冰冷,“如果因爲你們的阻攔,讓他的病情更加嚴重,我會讓你們十倍百倍奉還。至於我這個罪魁禍首,你放心,我會不得好死的。”
秦峯吞了吞口水,只覺得有條毒蛇盯着自己無法動彈,身上汗毛倒豎,從來不知道這個以往囂張跋扈歇斯底里又極端的人,竟然會有這等氣勢。
葉長安收回手,推開秦峯,徑直走到牀前,伸手握住靳九淵的手。
“胡鬧!”林醫生不滿地看着葉長安,“你一個女人跑進來幹什麼,影響了病情是要人命的。”林醫生也有耳聞,靳九淵藏着一個女子,卻從沒見過,只怕就是這個了。
葉長安懶得理這位林醫生,全當自己耳聾。
全副心神放在靳九淵的脈搏上,如先前短暫探知的脈象一樣,脈象似有似無,看似很弱,但又如沸騰的水一樣浮於表面,每發病一次,他體內五臟六腑的衰竭就會加深,這種痛不僅僅是身體,更是對心靈的折磨。
葉長安死死的咬着脣,這樣的身體,他究竟是如何撐到現在的。
這脈象確實是絕脈!
仔細一探,似乎又不止如此。
葉長安驟然擡頭,“他是不是還中過毒?”
秦峯渾身一震:“你怎麼知道?九爺小時候確實中過毒,但當時明明已經治好了的。”
“如果真的治好了就不會這樣。”說完,葉長安掀開被子,仔細檢查了下傷口,這才說道:“如果沒說錯,當初應該中了絕命草調製的毒。這種毒並不致命,但是會讓他的傷口長久無法癒合,這毒一般就是爲了折磨人。”
“想治好其實並不難,但是卻會讓人一年內身體虛弱並且不能受傷。他的毒雖然解了,但是如果我沒猜錯,他解毒後應該又受過傷,而且還不是輕傷,否則是不會留下這樣的後遺症。”
“但這種後遺症在加上他本身的絕脈,無疑是雪上加霜。”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秦峯渾身緊繃,只要葉長安的神色不對或者有一句話說錯,只怕他會立即要了葉長安的命。
這些都是靳家的機密,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九爺的父母和他,與這件事有關的人當年都死在那場追殺中,他不相信葉長安這樣一個從小不受葉家待見的女人會知道。
對於秦峯的防備,葉長安看見眼裡卻毫不在意,她當然知道對方爲什麼會這樣。
想想如果有人知道靳家九爺是個不能受傷的人,恐怕仇家早就找上門了,哪怕傾盡所有,只要讓靳九淵受點重傷,就等於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