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自作多情

白真珍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的震惊瞬间取代了刚才的趾高气昂,“南……南先生,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南晨川对于她的惊讶只是微勾了唇角,“我在与不在应该都不会对姑姑你有什么影响吧。”

白真珍的一张脸窘迫得都要哭出来了,怎么会没有影响,影响大了啊!

她那宝贝儿子可是还等着这位南家大少爷的注资,以此让白家的公司转危为安呢!

“南先生,我刚才说的那番话只是开个玩笑,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白芷曦对于自己这个姑姑前后大相径庭的转变直接偏转过头去,完全不忍直视。

什么叫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她今天算是见到了一个典型的例子。

而且她觉得,南晨川刚刚那句话里的好奇成分明显多余威胁,毕竟这个男人一直都很乐于见到她和她妈落难的戏码。

南晨川自然不知道边上这个一脸淡漠的女人在心里是这样给他定位的,不过要是他知道的话,可能会对白芷曦刮目相看一点儿,因为他就是这样的想法。

他左右拉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这样的动作让在场的人都看出了他心里的不耐烦。

“一周之后我需要看到白家整合的股份,不然注资可能就会变成收购,所以还请姑姑慎重考虑一下。”

他说完斜眼打量了一眼在身后站立的人,连带着将她握紧的拳头也看得一清二楚。

白芷曦,我就是要让你和你妈失去在白家最后傍身的筹码!

白真珍侧过身,低头站立,并向他赔着满脸的小心,“南先生放心,我一定会让方国将所有的手续准备妥当,你慢走。”

看着那个男人在门口消失的背影,她在心里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原本还以为南晨川是要给白芷曦他们母女俩出气,没想到刚刚居然很赞许她的做法!

不过也是,不管是白家还是南家都知道,这位大少爷从小喜欢的一直都是她哥哥的大女儿,而至于这个叫白芷曦的,不过是南家的老爷子拉去凑数的。

想通此处,她的脸上又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刚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所以最好识趣地将股权转让书给我,否则……”

她威胁的话因为玻璃碎裂的声音而打断,“白芷曦,你……你要干什么?”

白芷曦慢慢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块儿碎玻璃,直直地向对面的人逼迫而去。

“姑姑,现在需要识趣的人是你,你知道,为了保护好我家果果,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因为将手里的玻璃握得太过用力,直接刺穿了她手上的手套,使得原本受伤的地方渗出扎眼的鲜血。

白真珍不知是因为她的气势,还是因为她的话,她踉跄着向后退去,“你……你这个疯子!你和你妈都是疯子!”

看着仓皇奔出门外的女人,白芷曦轻笑了一声,忽然手腕的地方覆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痛。”

一个字险些让她流出泪来。

她将手里的玻璃扔到了地上,冲眼前的人露出一个和煦的笑,“果果是在担心姐姐吗?放心,姐姐没事。”

她环过自己弟弟的脖子,将头搁在他的肩上,然后冲站在身后抹着眼泪的母亲笑了笑,“妈,我小的时候你可老是告诉我,女孩子的眼泪矜贵得很,怎么现在你反倒不珍惜自己的泪了。”

一句打趣的话减轻了林芳心里的悲戚,她勉强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扯出一个笑,“那还不是因为曦曦你小时候总是柔柔弱弱的性子,老是被人欺负,所以我才说来安慰你的。”

她说着走到了姐弟两人的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们的额头。

曦曦小时候很容易受伤,每次她在衣柜里发现蜷成一团哭得伤心的孩子时,就温柔地问她受伤的原因,但这个孩子总是说不小心摔了。

她的这个女儿从小有什么心事都会藏在心里,这才是让她最担心的。

“我打电话给家庭医生让她来给你包扎伤口。”林芳说着就转身去拿放在桌上的电话,但还没等她走出去几步,腰上已被人从身后环上来一双手。

白芷曦感受着自己母亲身上的味道,有些贪恋地将头埋在她的肩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去医院的,若是麻烦了徐医生被爷爷知道,他老人家又要担心。”

自从她的父亲昏迷在床上后,他们白家和南家一直都是共用的同一个家庭医生,所以比起找人来家里,保险起见还是自己去医院比较合适。

她实在是不想让南晨川那个家伙再抓住她可以侮辱的把柄。

在安顿好她弟弟后,她又吩咐家里的女佣将大厅的碎渣滓收拾干净,并再三叮嘱要详细检查几遍,免得有残留的玻璃伤到她弟弟和母亲。

出门后她预约的车子已经等在了大门,但他们的这辆车刚走出小区,她就看见对面的大马路边停靠着一辆再为熟悉不过的路虎。

这个男人不是走了吗?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

“师傅,麻烦你的速度再快一点儿,我着急去医院。”

当她下车后,她关上车门的同时还特地站在门诊室的门口向远处张望了一下,在确定那辆碍眼的车没有跟来后,她转身进到了医院里面。

但是她在排队挂号的时候忽然就轻笑出声,那声笑里饱含了苍白和嘲讽。

她刚刚在担心什么?担心南晨川那个男人跟踪她吗?

真是可笑,那个人避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做出尾随别人这种无聊的事情。

白芷曦,你的自作多情真是蠢!

“小姐,你到底挂哪一科啊?”

玻璃隔窗里面的工作人员语气里的不耐烦达到了极限,白芷曦连忙拿出自己的医保卡,递过去的同时冲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外科,谢谢。”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白芷曦低头看着自己被白纱布缠着的手,仍不禁微蹙了眉头。

尽管她刚刚极力同那个包扎伤口的护士强调,自己需要让包扎的地方显得不那么明显,但现在看来,那个人完全没有听从她的诉求。

她正要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叫车回去,忽然就发现一辆银色的奥迪停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