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撕纸游戏

vivi看着那个大步往外走去的男人,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刚刚那个如希腊雕塑般的美男子居然就是她们曦姐的老公?

白芷曦没有去在意她脸上的惊讶,只是在平缓下自己的呼吸后,慢慢揭开她手上的伤口。

vivi在看到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心后,心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曦姐,你怎么搞的啊!”

她又重新提来医药箱,但是外面又响起了服务器的声音。

白芷曦接过她手上的纱布和药膏,冲她笑了笑,扬头示意她赶紧出去,“我没事儿,记住,乘客的需要是我们首要的职责。”

看着在门帘处消失的人,她瞬间跌坐到了地上。

她的脚边还有刚才那个男人喝剩了的一口香槟,她将杯子慢慢拿了起来,食指在杯口处轻轻摩挲。

南晨川吻人的时候很用力,有一种原始的粗暴,但是他嘴唇的线条却很好看,像丘比特的弓箭。

可是那个男人的性格却同爱神没有丝毫的关系,或许有,也不是对她。

想到这里,她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滴落了几滴晶亮的水珠,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缓缓站立起身,拿着纱布和药膏就进到了厕所,在关上门的同时,她眼角的泪就像断线的珠子。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即使知道,她也不想承认。

那个男人不爱她!

而她也好希望能够不爱那个男人,因为这样的爱让她很不舒服。

南晨川回到座位后,一直偏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但两只握紧拳头的手显露出他内心的烦闷和恼怒。

那个女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看来他是需要采取一些非常措施了。

“先生,我们的飞机还在飞行中,所以建议您先收起您的手机。”

南晨川对眼前的这位空姐微勾了唇角,这样的动作立马让对面的人烫红了脸颊,可是他说出的话却带着寒意,“我不接受你的建议。”

电话响起的声音让华晨手里的方向盘微微歪斜了一下,在看到来电提示后,他连忙按下接通的按钮,并靠边停好了车。

毕竟那个人的电话是要全神贯注地听着的。

“老板,你下飞机了吗?我给你预定的酒店是你经常下榻的那一家,然后出机场的时候,接机的人举着的牌子上写的是你和太太的名字,还有……”

电话挂断的声音让华晨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得太多了,他的大老板还没有开口!

于是他揣着十二万分地小心重新将电话打了回去,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是关机。

他将头靠在方向盘上,轰鸣的喇叭声让他抬手猛拍自己的脑袋,心里不住地咒骂着自己的愚蠢。

可是这个助理不知道的是,刚才的意外并不是他的锅。

南晨川低头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耳边响起的又是那个女人可恶的声音。

“先生,为着您和其他乘客的安全,这个手机我们先没收了,不过等您下飞机的时候,我们会再重新还给您。”

白芷曦说完还礼貌地冲他笑着举了个躬,然后转身就拉着睁大眼睛的vivi走到了工作间。

但还没等她们两个人将门帘合上,就又听到了服务铃响起的声音。

白芷曦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于是笑着拍了拍vivi的肩膀,转身又朝刚才的那个座位走去。

“请问有什么是可以帮助到您的,先生?”

虽然她的脸上仍然挂着一个标准的笑,但她最后两个字却说得刻意又带着些隐怒。

南晨川看着眼前这个半弯着腰的女人,冷笑了一声,然后闲闲地从面前的小桌板上抽出了一沓文件,虽然数量很多,但上面的内容都是相同的。

白芷曦看着递到眼前的离婚协议书,嘴角微抽,这个男人到底带了有多少!

“你不是喜欢撕纸吗?这一沓你如果能一次性撕碎,我向你保证,下飞机前绝不会再找你麻烦。”

南晨川话音还没落下,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还有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怎么样?”

白芷溪慢慢直起腰,忽然看见南晨川的眼眸微动了一下,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犹疑,一把就从这个男人的手里接过了那叠离婚协议书。

周边的乘客大多数都睡了,还有零星的一两个打开着头上的阅读灯,正在悠闲地看着杂志,根本没有将视线过多地停留在最后一排那位需求过多的乘客身上。

南晨川借着黄晕的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微微肿起的眼睛。

白芷溪的皮肤很白,所以无论是轻轻地按压或是擦伤,都会极容易留下印子,更别提大哭过后,一双眼睛更是显得格外的明显。

而南晨川却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哭,难道……是因为他?

他十指交叉,后背抵靠在放倒的座椅上,两只腿随意地舒展开。

他看着眼前这个紧咬着牙想努力撕碎那沓纸质文件的女人,尽管那些纸张上已经沾染了不少鲜血,但是她仍没有放弃,坚持尝试。

这个女人的神情活像一个家庭作业没有做完的孩子,因为担心明天交不了差,所以强忍着睡意。

“好了,你的表演我看腻了,所以最好马上在我的面前消失。”

白芷溪因为他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因为刚刚太用力的缘故,使得她现在突然停下的手有些颤抖。

这个男人的意思是她可以不用尝试了?

南晨川的眼睛望着窗外的天空,越向西面天色就越亮,时差这种东西有时候会让人产生一天也可以很长的错觉。

他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渐行渐远,慢慢转过头的时候,还能看见白芷溪从门帘处一闪而入的两条腿。

这个女人太不让人省心,而让南晨川不省心的后果就是觉得无比烦躁。

飞机在费尤米西诺机场降落时,飞机上的乘客陆续走入了廊桥,但是最后却还剩下一位头等舱的客人没有离开。

白芷溪看着那个仍然偏头靠在座椅上的男人,耐着自己的性子走了过去,她本以为这个人又是故意找茬逗留在这里给她增添麻烦,但在看到这个人紧闭的眼睛后,忽然就愣在了原地。

南晨川向来觉浅,而且对陌生的环境会怀着高度的警觉,从来不会在任何交通工具上睡觉,除非……这个男人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