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都能做到

她因为这样的动作使得自己的身子靠到了这个男人的肩上,熟悉的味道让她瞬间放弃了挣扎。

南晨川就是这样,粗鲁的动作由他做来,只会让人察觉到一个野兽的温柔。

但是她知道,只是因为她太爱他了,才会这样容忍他的无礼和放纵。

南晨川看着躺在自己掌心里的那双手,十根指头秀气又修长,一看就是一双女人的手。

“为什么不弹钢琴了?”

这样的问题让白芷曦瞬间僵硬了全身的肌肉。

她要怎么回答?

说是因为她姐姐不喜欢她在人前弹钢琴时的样子?

还是说因为白芷彤讨厌钢琴的声音?

但是她知道无论是哪个答案,这个叫南晨川的男人都不会相信。

还好这个时候他们的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她靠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上,看着窗外那座文艺复兴时期恢宏的建筑,嘴角露出个浅笑,“因为不能喜欢了。”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

无论是钢琴,还是这个男人。

南晨川猛然丢开了她的手,他对于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回应过去的是又一个白眼,“下车。”

白芷曦在接过司机递到手里的零钱后跟在了他的身后,看着那个潇洒朝教堂大门走去的男人,她在远处抬手用指尖勾勒了一下他的轮廓。

南晨川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笨蛋!

她刚在心里骂完这句话,只见前面的男人猛然回转过头来,紧蹙的眉头让她咽了一口唾沫。

南晨川看着那个僵立在原地的女人,紧咬着自己的牙关,“白芷曦,你腿是断了吗?赶紧给我过来!”

边上的游客却听不同这句带着些咒骂的中国话,但看到那个飞身跑来的东方女人时,以为是两个热恋的情侣相约着要进到教堂里共同朝圣呢!

白芷曦本来还想问这个人为什么又来了这里,但是鉴于自己前几次的询问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她索性打消了再次询问的念头。

但当他们进入教堂里面后,她发现这个男人没有任何驻足停留的意思,而是径直向他们昨天进入受阻的拉斐尔画廊的入口走去。

她在看见门口站立的工作人员后,也不顾这个男人的嫌弃,连忙拉住了他的袖子,虽然在下一秒她识趣地放开了,但是还是让疾行的人停下了脚步。

南晨川转头的时候看出了她眼里的局促和疑惑,轻笑了一声,那笑难得地跑到了眼睛里,“白芷曦,我会让你知道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就拽过了这个女人的手,然后大步朝画廊的入口走去。

门口的工作人员先是抬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但当他看到这个亚裔男人手机里的编号后,连忙弯腰将他们请了进去,还殷切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向导。

白芷曦对于这种前后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惊得睁大了眼睛,南晨川一晃而过的手机屏幕让她只看到了RTS这几个大写的英文。

她忽然想起来这是她昨天偷用这个男人手机的时候,出现在他报表里的内容。

南晨川用意大利语说了声不用,然后径直地拉着身后的人走到了画廊的里面。

拉斐尔这个画家他略有耳闻,但谈不上深入研究,只知道是一个英年早逝的天才人物,那种属于书上的久远传奇对他而言没有一颗挂在太空的星星来得有趣多少。

所以只有像白芷曦这种读英国文学的人才会对艺术性的东西产生浪漫的遐想和追求。

白芷曦任由这个男人拉着,看着墙上那些惊艳了世界的画作。

其实梵蒂冈里面有十八个画廊,而拉斐尔厅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挂在这个展厅最中央的是拉斐尔的遗作,也是被世人称颂为最美、最神圣的一副,《圣容显现》。

但是唯一遗憾的是这个杰出的画家直到他去世前夕也没有完成这幅作品,尽管他当时只有三十七岁。

她有些欣喜地站在这副巨作前,不单是因为可以亲眼目睹到多次来罗马都无缘相见的大作,更是因为进入这里的资格是身后那个男人花了心思的结果。

南晨川环手站在她的身后,扬眉之际就看见这个女人的一张脸上绽放的是比墙上的画作还要精美的一个笑。

有时候白芷曦这个女人真是一种让人容易沉沦的毒药。

“我……很喜欢。”

白芷曦说完这句话后又笑着低下了头,连带着因为心里的激动,左右轻轻转动着自己的身体。

但她此刻表现出的小女儿情态却让南晨川觉得可笑,“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一句带着笑意的话,好像新婚的丈夫为了给妻子制造惊喜,在谜底揭晓前的有爱询问。

白芷曦笑着抬起头,因为喜悦而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微微摇头的动作让对面男人脸上的笑更深了几分。

南晨川走到她的面前,慢慢在她的耳畔俯下身,“因为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南晨川做不到的事情,包括离婚。”

他说完这句话后,还偏头在白芷曦的侧脸上落下了一个吻,起身之际用意大利语说了句“尽兴”,转身就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白芷曦看着那个男人逐渐走远的背影,亏她今天早上还以为这个男人是特地同她约会的!

但是此刻,她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简直傻气得可笑。

周围的画作仍是世界一流的经典,墙上的圣母仍然显得可亲又慈爱,她站在这满是天主教环绕的祝福里,却觉得没有任何一个神可以将她坠入地狱的心挽救回来。

原来心心念念想要进来的地方,此时不过成了她可笑的证据。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那个教堂里出来的,直到她看着远处街上的路灯亮起时,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一整天。

可是她却不想要回到酒店里去,她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那个男人的若无其事。

她本来想为自己的愚蠢大哭一场,可是她发现这几天在罗马的时光,她已经为那个叫南晨川的男人掉光了眼泪。

一个人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应该就会心死吧!

电话铃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愣神,她将手伸进包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冻僵了的指头。

在看到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后,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通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