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隔壁房间

白芷曦一手撩起自己的长发,一手将登机牌递给含笑的空姐,如此狼狈的样子让她的一张脸上全是红霞。

等她走上飞机的时候,就看见刚才的那个肇事者正翻阅着椅背后的杂志,而他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着的正是她的发卡。

她拉着行李走到他的座位边,在拿起她发卡的同时,手腕却被坐着的人一把抓住。

南晨川的视线仍然落在杂志里的页面上,但说出的话却是对着她的,“你就应该用头发把自己一张丑恶的嘴脸遮起来,免得丢人现眼。”

他的话说得很轻,言语间还夹杂着一些调笑的味道,但白芷曦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冷冽。

她的手被这个男人甩开的同时,连带着她手里没有握紧的东西也被挥到了地上。

身后赶来的空姐贴心地弯腰帮她捡起地上的发卡,并用甜美的声音提示她赶紧落座,因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她在转身愤愤地看了一眼那个仍然专心看杂志的男人后,拉着自己的行李走入了身后的经济舱。

原来这趟飞机她没有订到头等舱是因为有南晨川这个费钱的男人。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们终于抵达了罗瓦涅米机场,不过等白芷曦拖着行李出来的时候,头等舱的位置已经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踪迹。

心里一闪而过的失落让她轻轻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拂脸的发丝让她回忆起刚才在登机口的时候,那个男人手指的温度。

她刚才本以为这个男人会觉得她披散着头发的样子会好看一些。

这样愚蠢的想法让她轻笑出声,但除开刚才不那么愉悦的相见,她终是在今年又等到了南晨川的到来。

来到下榻的酒店后,她拉开窗帘,坐在窗边,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静静地看着屋外被白雪覆盖的世界。

明天的平安夜和圣诞节让世界各地的游人提前欢聚在此,大家为的不过是想看一看更加原汁原味的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

但是南晨川来此的目的却是怀念一个逝去的人,而她却是因为南晨川。

她看着眼前的玻璃窗上她用指头画出的一个由箭头组成的循环圆圈,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苦笑。

那个男人一定不稀罕她的“别有用心”。

她拿出手机发现仍然是零消息的界面,用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

公司财务部仍然没有给她发送预支工资到账的提示,而她也不知道她母亲这个月的生活费是否足够开销。

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为钱的事情而忧心,不知道是以前太过幸运,还是现在太过倒霉。

这样的自嘲让她笑出了声,可能在嫁给南晨川后,她一辈子的好运都耗完了。

南晨川看着手机显示上仅和自己十米之隔的那个红点,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

白芷曦那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华晨还没将白芷彤新一轮的体检报告给自己的老板发送过去,而对方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

他连忙接通了电话,正要解释芷彤小姐的报告他已经准备妥当时,凑到嘴边的话被电话那头的吩咐打断。

“给你十分钟,把白芷曦的工作行程表发过来。”

电话挂断的提示音让华晨不得不先按下医院这位的体检表,因为十分钟的时间他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啊!

南晨川在打开房间门将送餐的服务生让进屋后,就听见了手机邮件的提示音。

六分钟就能把事情办妥,这个小助理的办事效率倒是越来越让他满意了。

他在看见白芷曦十二月末的行程安排后,递过去小费的那只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那位服务生在用英语、瑞典语和法语叫完“先生”这个词后,发现对面的这个男人仍然没有撤手,于是他只能悻悻地推了餐车走出了房间。

可还没等他把门重新合上,里面的人一把将他挥开,在扔下那些小费的同时,扬起的手大力地拍打着隔壁房间的门。

这样的动静让周围的好些住客都开门纷纷查探情况,当他们看到一个全身散发着烈焰气质的亚裔男人后,都识趣地插上了自己房间的门栓。

白芷曦从堵死的猫眼里看不出外面任何的情况,于是锁了门并没有打开。

当她扬声用英语询问后,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亲切的英语回应,“小姐,您点的餐到了。”

她再次踮脚就发现门口果然出现了一位身着暗红色制服的服务生,那个人脸上的笑比他餐车里的银质盖子还要晃眼。

于是当她打开房门后,正要说自己并没有点餐,但她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的脖子已被身后窜出来的男人靠墙抵了个严实。

服务生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间门,又看了看那个男人扔在他推车上的巨额小费,他只能昧着自己的良心装作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屋内的白芷曦因为南晨川的钳制显得有些呼吸困难,“你……赶紧放开!”

南晨川紧盯着她水汽迷蒙的一双眼睛,心里翻涌而起的怒气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唇上的辗转和吮吸带着隐怒,使得白芷曦的两只手不由自主地紧抓着这个男人的衣领。

当她的头发传来拉扯的痛感后,她反而环手搂住了南晨川的脖子,想用这样的义无反顾来回应这个男人的粗暴。

最后若不是她急促又猛烈地咳嗽声制止了南晨川伸向她腰间的手,那她的衣服可能又会在这个人的手里不翼而飞。

南晨川看着她因为咳嗽而眼角渗出的眼泪,一丝恼怒在心里一闪而过,但他却眉头微蹙地说出了“扫兴”这两个字。

当他转身正准备拉开房门离开的时候,忽然从背后环上来一双手,而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人将脸贴在他背上时的小心翼翼。

白芷曦隐忍着从喉头想要溢出的咳嗽,两只环住这个男人腰腹的手因为忐忑而显得有些局促,“你来做什么?”

问询的话被她以这样的姿势说来,让南晨川觉得怪异又不耐烦,“不关你的事,放开!”可是身后的人却将他的腰环得更紧了些。

白芷曦发现这个男人亚麻色的毛衣上挂着自己的泪珠,一时间鼻尖更是有些酸涩,“我才不会放开你呢,一辈子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