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丑人多作怪

沈玥溪果然没有透出怀疑之色,声线压了下来,轻声斥道:“卿儿,你太过无礼了。”

孟长卿用力的呼吸,声调扬高,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激动:“姨母!是白沅先无礼的,您知道,我之前可是差点就没命了,她非但不知悔改,还三番四次的污蔑于我,不是声出行径又是什么?”

“你,你!你敢骂我是畜生!孟长卿,我要打死你!”白沅面色被怒火烧的通红,两手聚拢起来,手中凝起了个战气所化的光球。

孟长卿如一只灵巧的小兔子,一下子钻到了白笙的身后,一脸的惊惧:“白姐姐救我。”

“贱人,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白沅气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那光球挥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

尤其是白笙,她没有一丝修为,身后孟长卿的手如铁钳似的紧紧抓着她,她挣脱不开,也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光球朝自己而来,面上血色褪的干干净净,惊惧不已。

千钧一发之际,索性沈玥溪出身不俗,亦有地级修为,挥出一团更为强大战气,抵消了这团光球,怒喝一声:“放肆!”

白夫人回首就是一巴掌:“孽障,你竟公然行凶,连自家亲姐姐也不放过!”

白沅被打的偏过头去,顶着一张红肿的面颊环视一圈,眼中泪光闪闪:“我没有,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贱人。”

“姨母,我害怕。”孟长卿松开吓的酸软的白笙,委委屈屈的伏在冷夫人面前。

冷夫人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冷冷道:“白沅,你口中的贱人是我孟家的嫡出小姐,不是你一介庶出之女可以随意打骂攀污的。”

白夫人连忙将强硬的按着白沅跪下:“表姐,你莫要生气,此事都是白沅的错,白沅,你还不快些磕头认错?”

白沅最是嘴硬,即使已经跪下,也挺直了身子不肯叩头,倔强道:“是这个贱人先招惹我的。”

白夫人拧了她一把,低声道:“你若是不想你母亲好过,就继续嘴硬。”

白沅延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侧目看了白笙一眼,最终还是被逼着软了态度,不情不愿的认了错。

白笙重新住回了慕府,至于白沅,自然是被白夫人带回去惩戒,听说,回去之后被打了家法呢。

上次落水之事被轻描淡写的带过,累积到今日才爆发了这些,只能算是利息。

孟长卿掰着手指数着,全然忘记了此时正捧着衣衫帮她换衣的云姨。

“小姐,您抬下手。”云姨无奈的拎着华裳一角,自家小姐两手合着,实在不好穿。

孟长卿回过神,将两臂伸平,任由云姨装扮。

今日的衣裳是兰姨准备了许久的,鲜妍的红石榴百迭裙与雪色绣梅对襟,外罩的同色软烟罗如雾如仙,前襟系着一条精致的红碧二色宫绦哦,样样都是极精致极出挑。

兰姨忍不住赞道:“这身衣服果然与小姐极相配。”

云姨却是不解的歪着头:“小姐,您今日怎么一直带着面纱,连奴婢都不让瞧。”

孟长卿隔着面纱捂着嘴轻咳一声:“伤寒了,不想过给旁人。”

秋伶进来行礼之时也有些诧异,恰好听到这句,告知孟长卿马车已在门外等候之后,回去又同沈玥溪说了一嘴。

沈玥溪听到之后之后只是冷笑置之,并无太大的反应。

今日是淮阴王老王妃的寿诞,淮阴王镇守在义渠镇最近的府州之上,方圆二三十里的勋贵官宦今日都会相去,孟家上下自然也不例外。

白沅经过惩罚之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也被接回了孟家,同沈玥溪白笙和孟长卿一同前去贺寿。

孟长卿去的晚了些,白笙与白沅已经先上了马车。

白沅经历过前面几次的事情,近日虽乖巧了许多,可在私下里,更为沉静少言,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厌恶着孟长卿。

白笙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会转到马车之时,轻轻牵唇一笑:“沅妹妹快别不高兴了,今日你可就能见到云世子了。”

提起欧阳展,白沅面上有了几分期待。

孟长卿的身形映入眼帘,白笙的嗓音倏而低了下来:“卿妹妹真是少有的打扮了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云世子的缘故。”

白沅趴在车窗处看了一眼,眼中透出浓深的怨恨:“她竟然还敢肖想欧阳展哥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别这样说。”白笙满脸的不赞同:“卿妹妹如何说也是孟家嫡女,哥哥又是孟家未来的家主,身份上来说,与云世子不是没有可能,若是她真心要求,也并非不可能。”

白沅俏丽的面容寸寸扭曲,两手死死抓着马车车窗,用力之大,以至手指充血,指尖泛白。

不,决不能,欧阳哥哥只能是她的。

孟长卿今日的装扮堪称惊艳,在加上以纱覆面的样子,远远看去,就是一身形婀娜,引人遐想的绝色女子,引得几个孟家子弟都侧惊叹。

孟蓝跟在沈玥溪身侧,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讽刺道:“孟长卿,你还真以为自己带个面纱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了?还真是丑人多作怪呢。”

“原来是这个丑八怪啊,我还当是谁呢,哎呦,该不会是打算靠着这个身段去勾引哪家公子吧。”

“今日去的都是勋贵官宦,我看啊,她是自知貌丑,羞于见人呢。”

原本惊叹的孟家子弟们登时改了话锋。

沈玥溪一字不漏的听进耳内,只轻描淡写的轻斥一声:“不得胡说。”

这样不带任何威严的话,岂能镇慑人?

孟家子弟根本无所收敛,看孟长卿的目光仍是恶意满满。

孟长卿端端正正的走在前方,面纱下的红唇轻扬,却是嘲讽的笑。

沈玥溪这个假情假意之人啊。

她若是真的袒护她,为何不疾言厉色?

分明就是故意纵着他们侮辱于她。

好在她心里强大,更懒得跟这些只会逞口舌之快的烂人们浪费时间,扶着云姨的手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