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单独在外面待了会儿又回到了会场，不过呢有些讨厌鬼就是不让人安生。

钟南风勾起唇角，长身玉立风度翩翩，“陶总。”

“钟总。”

“家妹刚刚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已经教育过她了，陶总不要和小女孩子计较啊。”钟南风饶有兴致，“——陶总，介绍一下你这位鼎鼎大名的助理？”

陶陌不着痕迹皱眉，简单的说：“我助理，祁阳。祁阳，这是万通集团的总裁钟南风。”

祁阳客气的和钟南风握手，钟南风笑吟吟，“祁助理果真，令人倾倒。”

祁阳自然不爱听这种轻浮调侃的话，加上上次的事故，对他更是没有好感了，口吻漠然，“钟总说笑。”

这时宴会的主人公出现了，是一个亚麻发色的高大男人，鼻梁高挺眼眶深邃，身上C国的特征不是很明显，但是祁阳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身旁的外国青年身上。

青年不说话，只是浅浅的笑，在男人说话的时候就直直看着他，男人和商人们交谈，不时也停下来和青年咬耳朵，几句含糊的英文貌似在问他累不累渴不渴。

“陶先生，久仰。”男人的中文口音带着异国味道。

“初次见面，你好乔先生。”

男人的中文名叫乔铭，他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不止一次听说你了。”

乔铭身旁的青年跟着说了几句英文。

“原来你们和Martin先生认识。”Martin就是上次酒水单子另一方的老板，“Martin先生谬赞了，突发状况，还没有跟他正式的表达歉意。”

“Martin先生很相信你。”乔铭说，“Martin先生极力向我推荐你，C国有句古话说，百闻不如一见。”

青年忍不住嘟哝了句。

在场另外三人怔了怔。

——他在夸祁阳好看。

乔铭立马不高兴了，用英文和青年抱怨他怎么能说别人好看，他都没有夸奖过自己，啰啰嗦嗦的，要不是场合不对，乔铭还能数落出一大堆。

“Wife？”

祁阳抓住了这个关键。

乔铭大方道：“介绍一下，Ansel，他是我的伴侣，我们已经领证两年了。”

陶陌下意识去看了看祁阳，惊讶很快的收敛，变得如常平静，“你们很幸福。”

“当然。”乔铭骄傲的扬起脸，“Helikemebest.”

Ansel害羞得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

愉快的谈话之后，陶陌说：“有点晚了，我送你回医院。”

祁阳降下车窗吹风，凉爽的夜风柔柔的拂过脸庞，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要送我回医院吗？这不是回医院的路。”

“我改变想法了。”陶陌把着方向盘，“陪我去江边散散步吧。”

祁阳没吭声。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陶陌把车子停在江边，昏黄的路灯在指尖染出暖意，他说了句稍等，跑到对面小广场的便利店里，买了几听啤酒，大概是怕祁阳想起上次醉酒后的意外，陶陌递给他的是可乐。

祁阳却说：“不用，我喝酒。”他瞥了眼陶陌，“你喝可乐，你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家。”

陶陌拔掉拉环，喝了一大口，“我们随便聊聊天吧。”

“陶总想聊什么？”

陶陌耸耸肩，“随意，想到什么聊什么。”

祁阳沉默，接着诚实的说：“我找不到话题。”

“我们现在就是朋友的身份，聊聊朋友经常聊的吧。”

远处的天际有几颗零碎星子，启城今晚的夜空很好看，星星的光晕不是朦胧的。

陶陌说：“我挺向往乔铭的生活，能和喜欢的人结为夫妻。”

“我妈和我爸是商业联姻，生了我之后就和我爸离婚了，她去追求真正的幸福，我爸忙于公司，小时候我就跟着保姆长大，有时候保姆带她孩子过来和我玩儿，我就特别羡慕他。”

“长大了点，父爱母爱什么的没有那么渴望了，我爸15岁就把我放进了集团，别的孩子只专心上学就行，而我除此之外还要一点点的接触、了解家里的生意。”

商场如战场，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各种状况瞬息万变，能在商场牢牢立住脚跟的人都不简单。

陶陌是那种有天赋、有魄力的类型，他的成功也并不意外。

“说我年纪轻轻就有了不错的事业，可我最开始的时候，觉得太难了，真的太难了。”陶陌把易拉罐放在脚边，“人人都觉得我是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我爸要我自己想办法，很多东西是我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

“年龄小，不能服众，我做出的第一个决策，除了我爸正儿八经的支持，其他的支持者都抱着随着小孩子胡闹的心态，最后没有失败也是侥幸。”

“我这个人呢，不喜欢别人说我依靠什么，我妈我爸没怎么管过我，我自己做主了很多事，包括创立西浦酒业。”陶陌的声音慨然，“我爸可能不算个合格的父亲，但绝对是个好的教导者和领导者，西浦酒业规模至今，没有宁城集团的任何帮助，不过在有些人眼里，年龄小没有成绩不服众，有了成绩是侥幸是长辈出力。”

那个死了的钱居，不还说陶陌没了宁城集团什么也不是么？

祁阳破天荒会嘲讽人，“大概是觉得，你花了六年就做出了他们花费十年二十年的高度，不愿意接受自己被小辈超越吧。”

“加上我运气也比较好。”陶陌哼道，“我不是非要证明自己，纯粹嫌他们话多烦得很，这样了还堵不住那些嘴。”

祁阳禁不住笑出声。

“我拿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还会做得很好。”

陶陌和祁阳对视，“所以我绝对不会同意用我的婚姻做筹码，乔铭Ansel那种状态就很好，虽然我对我的父亲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不想我的孩子也和我一样。”

孩子……

祁阳揉着被迷了下的眼角。

说到底陶陌还是要和女人结婚的，钟晨他不喜欢，那总有一个他会同意结婚的。喜欢、结婚本来也是两码事儿，喜欢就能彼此长长久久的话，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痴男怨女呢？

此时的陶陌轻轻叹息，在心里默念。

祁阳，我喜欢你。

因此未来陪在我身边的人，我只想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