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是看见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而已。

秦言之依旧在喝着咖啡，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杂志上面，似乎浑然不知。

她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准备继续去切蛋糕。

秦言之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在冰箱里面冻了那么一会儿的蛋糕，居然难切成那个样子。顾疏桐不由得蹙了蹙眉，但是过了十几分钟却似乎好切了许多，只是一下子就很轻易地切下来了一块，顾疏桐看着奶油踌躇着要不要给秦言之吃一块。

毕竟这个蛋糕是秦言之拿出来的。

她是不是……是不是也可以有一点希望呢？

顾疏桐垂下了眼眸，眼睛里面的情绪就像是在翻腾的海水一样复杂，握着塑料的刀子犹豫不决。

“吃蛋糕吗？秦言之。”

终于，她抬起头，看向了男人。就算是被那样看着男人也似乎毫无察觉，就那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品尝着自己杯子里面的咖啡，良久，顾疏桐才低下了头，有些失落。

欧式的客厅，茶几上面铺着白色的花边桌布，男人坐在由无数的小灯组成的吊灯下面，就像是一位王子一般，只是稍微冷漠了些许。

顾疏桐在心里这样评价着，拿起蛋糕准备找个地方坐下。

她不是很喜欢吃蛋糕，但是却觉得吃生日蛋糕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在失去家人，弟弟走失之后，顾疏桐不曾吃过几次蛋糕，但是和顾明月在一起之后，两个人时常一起吃蛋糕。

在经过秦言之的时候，秦言之的眸光停顿了半刻，最后，男人才开口：“几岁的人了？还喜欢吃这个东西，幼稚没见过幼稚到你这个程度的女人！”

顾疏桐停滞了一下脚步，还以为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幻听，因为等到她回头去看的时候，秦言之似乎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曾有过不一样的动作，眼眸似乎也在盯着那个位置未动。

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顾疏桐索性直接坐到了沙发上面，拿着叉子刚刚吃了一口奶油，甜腻的味道沾满了整个口腔却再次听见了一句嫌弃：

“从来不会打扮，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长得也丑的要死！”

这下子，顾疏桐终于察觉了过来，身边的这个男人确实在嘲笑自己，但是她也确实不知道，秦言之怎么会突然就开始对她进行点评呢？

就在她要回头的时候就听见了继续的一句奚落：

“智商低的没办法，除了跳舞，其他什么事情都不会做，而且跳舞跳的就跟青蛙一样！怪不得到了现在都没有男人喜欢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秦言之几乎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似乎是故意不把林长卫当做男人，又似乎只是想要打击一袭面前的这个女人。

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几乎把顾疏桐的整个人都给嘲笑了一遍，顾疏桐握着手里的叉子，有些不知所措，从男人嘴里面吐出来的那些话，就像是冰一样，慢慢的给她包围住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秦言之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毒舌的家伙，从他嘴里面能够听到好话，简直是比看见彗星还要低的几率……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月会救你？”秦言之单手撑着脑袋，眸子虽然依然盯着自己面前的杂志，但是嘴里面却丝毫不客气的吐出了奚落的话：“你跟顾明月两个人比起来还真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比出来到底是谁好。”

这个时候吃进嘴里面的甜蜜奶油，似乎也一下子变得有些苦涩起来，心里面就像是打翻了醋一样，顾疏桐从来不知道，原来在秦言之眼里自己居然已经差到这个地步。

那么在晚上的时候，为什么又要在她的耳边对她说那些话呢？难道纯粹是为了想让那个男人知道他是比不上自己的吗？

确实像情人那样高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比自己厉害呢，对于秦言之来说就算顾疏桐是一个垃圾，他也不会把这个垃圾拱手让人的。

心里面的疑惑渐渐就明了开了，顾疏桐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

“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你！”秦言之的声音渐渐有些失控。

这句话一巴掌几乎是按着她的脸打下去，顾疏桐脑子里面的思路虽然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晰过，她却忍不住勾了勾苦涩的嘴角，手指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最后干脆直接把叉子插进了蛋糕里面。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秦言之似乎安静下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着自己面前的杂志，可以感受到秦言之心里现在肯定很不好受。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激发起他内心的愤怒，那些他自认为非常强大的自控力，在这个女人面前几乎消磨殆尽。

顾疏桐扯了扯嘴角：“也许是这样吧……”但是在顾明月死了之后的每一天，她不都活的生不如死吗？难道跟死去的顾明月比起来，她就有一点好的地方吗？

如果她死了，秦言之能让谁给她赎罪的话，那么顾疏桐简直能够死而无憾了。

顾疏桐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是也许？”秦言之恶声恶语：“难道在明月死之后你就没有忏悔过自己吗？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女人可以活下来？但是那么明月居然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顾疏桐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啪一下子掉落了下去，她连忙低下头去看，那是一个血红色的小宝石挂在一个链子上面，被顾疏桐当作是宝物一样对待着。

这还是很久之前，秦言之送给她的项链，但是过了这么久，秦言之应该已经忘记了吧。

顾疏桐连忙把自己的项链收好，塞进了口袋里面。

有那么一瞬间，顾疏桐的脑海里面想过，如果把项链给秦言之看的话，那么秦言之会不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呢？

她握着项链，紧张地看向秦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