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畜生
“楊老闆,我接個電話。”
“周南川。”
佟言從沒有給她打過電話,號碼存進去就沒動過。
他想喊她言言,在心裡醞釀千百次喊不出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也怕她反感。
憋了半天,語氣冷不伶仃,“什麼事?”
“屋門口有樹葉,我想讓蓮花幫忙掃掃,她說要你同意。”
周南川不懂其中原因,“園子裡的事你做決定就行,你也是老闆。”
佟言沒開擴音,梁蓮花離得近,聽到了原話,“那川哥發話了就行,我去掃,給我發一天工資做一天的事,幹什麼都行。”
“園子裡的事你想怎麼幹都行,別的事不該你干我不會讓你乾的,你自己也自覺點。”
幾人面面相覷,留下樑蓮花在原地發呆。
周南川回來的時候天色很晚了,讓周海洋和周晨回去休息,周晨跑來跟她說,“劉姐剛才走的時候跟我說,說嫂子厲害,嫂子怎麼厲害了?”
園子裡樹葉多,鐵皮屋在林子邊上,屋門口有樹葉是難免的,掃樹葉不過多此一舉,只需要一陣風便白掃了。
梁蓮花當時沒多想,單純的聽話掃樹葉,等她掃到一半的時候發現不對勁,風一吹她就白掃了,她一邊掃,樹葉一邊往她掃過的地方吹。
佟言支了畫板在太陽底下畫畫,時不時看她一眼,氣得她血管炸裂,發現自己上了當已經晚了。
接下了活不能不幹完,梁蓮花硬着頭皮真真的掃了一下午,中途周南川還讓園子裡的大廚給佟言單獨弄了吃的,她像個大爺坐在那悠閒,她像個僕人。
在這人人平等的年代裡,梁蓮花深切的感受到了人與人的階級感,心裡極其不平衡。
她懊悔不已,當年要是主動跟周南川坦白了,還有佟言什麼事,坐在那畫畫吃飯曬太陽的人應該是她。
半下午佟言便進去睡覺,梁蓮花一直掃到下班,到最後一邊掃一邊哭。
幾個老大姐勸她看開點。
“蓮花,知道你委屈,但人家結婚了,現在人家是夫妻,我猜她肯定知道了什麼。”
“估計是知道了才會給你個下馬威,以後你注意一點,”
梁蓮花還沒到下班的點,捂着臉嗚嗚跑了,這事兒在院子裡都傳開了,甚至蓋過了縣裡又死了一個女大學生的事。
小小縣裡連着出了兩樁命案,都是讀過書的大學生,一個肚子裡掏空了填了黃土,另一個毀了容血肉模糊。
有個客戶留周南川晚上在縣裡喝酒,本是打點關係的好時候,可周南川想到她一個人在家會害怕,拒絕了。
門打開佟言還在睡,光線暗暗地,她小臉熱的紅撲撲的,“言言……”
他聲音壓得很低,佟言沒醒,他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小心翼翼扒開她的褲子。
佟言睡到一半感覺到身下一涼,借着黑暗看到邊上的男人,嚇得往後一縮,“你幹什麼?”
他正要說話,佟言反應過來,當即甩了他一巴掌,“畜生!”
周南川措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佟言用被子將自己遮住,心裡暗罵他是個變態,恨不得衝上去撕爛他的臉。
周南川將燈打開,照的她眼睛也睜不開,很快的男人將她撲倒,看脫了褲子的位置。
佟言掙扎着,使勁掐他。
女人的力氣跟男人比起來不算什麼,撓痒痒差不多,想到有人看着她那裡,她急得哭了,周南川將她鬆開,看她眼淚花花的樣子。
她身上沒流血了,看起來一切狀況都還好,不枉他惦記了一整天。
“想吃什麼?”
“滾……”
門關上男人出去弄吃的,佟言將自己牀好抱着膝蓋哭。
難道是因爲下午她欺負梁蓮花的事被他知道了,他知道她爲難他的老情人,所以幫老情人出氣?
過了一會兒周南川端着吃的進來,她眼睛還有些腫,怔怔的看他。
“吃吧。”
佟言想把東西摔了,忍了忍拿起了筷子,心裡有氣,但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飯後兩人躺在牀上,周南川想抱她,佟言閉上了眼睛,想起他剛才噁心的行爲胃裡直犯噁心。
她想解釋,不是她故意要針對梁蓮花,而是梁蓮花先說她的閒話,而且一點也不避諱,像是明着跟她宣戰似的。
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蠢,他的立場都如此明顯了,她還在這齣什麼丑呢?
“這幾天有點忙,會出門,年前要把果子處理了。”
“嗯。”
“我讓羅師傅下午給你做點吃的,你有什麼想吃的就跟他說。”
男人是真的累了,抱着她的手很安靜,沒有亂動,佟言在他懷裡緊張得一顆心怦怦直跳。
“他不聽我的怎麼辦?”
周南川下巴貼着她的頭,聞她身上的味道,“誰不聽你的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佟言心裡委屈。
到這西北人生地不熟,之前在村里整個村一半以上的都姓周,她在周家呆了兩個月,身邊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現在到了園子裡住,隨隨便便的一個幫工都能騎到她頭上來,她想好好的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吧,偏偏對方還是周南川的老相好。
下馬威倒是給了,在外人眼裡面子功夫做足了,結果到了晚上羞辱她報復她。
周南川外表一副流氓地痞的不好惹,實際上他的心腸比起外貌給人的感覺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天這件事讓佟言更加怕他,“周南川?”
“嗯。”
“我今天不是故意想找梁蓮花麻煩,是她先在背後說我壞話,我都看她了,她也看我了,但她還在說……”
“不是我想針對她的。”
懷裡熱熱的,周南川摸着她的臉,瞬間清醒了幾分,“哭什麼?”
“我沒有故意針對她,也不是想捉弄她,是她先惹我的。”
佟言在心裡告訴自己,既然是周南川的老相好,她就儘量夾着尾巴做人以後讓着就好。
可理智告訴她不能丟了自己的底線,在家都沒受過這種委屈,怎麼嫁了人反倒還要如此。
不管娘家將她嫁到這地方來是真心想結親彌補老一輩的虧欠,還是怕潘年藉此煽動周家跟他合作推倒佟家,她都沒辦法允許自己這樣裝聾作啞。
“是她先惹我的……”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