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酒味

晚飯後鄧紅梅和周有成去廚房裡忙了,將近過年周有成上班的鞭炮廠沒事做,提前放假了。

周南川和顧東亭還在喝酒,周雪琪坐在邊上嗑瓜子。

過了一會兒顧東亭去了洗手間,周南川把周雪琪叫過來。

“怎麼了哥?”

“誰讓你亂說話的?”

周雪琪愣了一下,“我沒亂說話啊。”

“我跟你嫂子的事你少在爸媽面前說。”

“我沒別的意思,本來是想跟媽說嫂子帶着心心她們買了東西,順嘴說到了買衣服的事,我哪知道媽反應那麼大……”

周南川喝得有點多,但走路穩當,也不怎麼上臉,搬了個凳子去院子裡坐着,相比之下顧東亭就有些迷糊了,滿臉通紅,出來的時候還在問,“大哥呢?”

“別喝了,大哥也不喝了,你幹什麼喝那麼多?”

“高興。”

“過年的時候夠你喝的,你現在喝這麼多等會兒還不是我送你回去。”

“女人家磨磨唧唧的。”

顧東亭小聲埋怨了幾句,抽了根煙,周雪琪接到婆家的電話,扶着顧東亭上電三輪,“心心,濛濛,你們看着你爸,別讓你爸摔下去了。”

“知道。”

周南川將電三輪門關上,“回去慢點。”

“雪琪,回去慢點,東西別灑了!”

“知道了媽,我知道!”周雪琪騎着電三輪掉了個頭,打開照明燈往小路上走了。

每次回娘家准拿點東西走,絕不空手,佟言很好奇,鄧紅梅到底哪有那麼多東西給她拿。

電三輪走得沒了蹤影,佟言問周南川,“我們什麼時候走?”

“太晚了,沒幾天就過年了,媽的意思是園子離這邊不遠,以後回家住。”

“嗯?”她蹙着眉頭,“可我東西都在那邊。”

“家裡也有你的東西。”

周南川沒給她拒絕的機會,進屋去了,佟言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幾條野狗在院子外面瘋,咬牙切齒的,她怕極了農村的大狗,趕緊溜進屋了。

“佟言,你跟南川今晚就在家住,等會兒你餓了我給你把雞湯熱一熱,人家懷孕一天吃六頓的,你也多吃幾頓。”

鄧紅梅開了口,佟言沒辦法拒絕,幾個晚飯後出來遛彎的長輩路過來跟鄧紅梅聊天。

“南川和媳婦回來住了?”

“好呀,團聚了要過年了一家人團聚了!馬上孫子也要出來了,你有得忙了!”

“是,是啊。”鄧紅梅笑得合不攏嘴。

接着又低聲說了幾句別的,“你媳婦不鬧了?”

“不鬧了。”

“今天雄慶辦酒,我聽周三奶奶講你媳婦跟南川坐的一桌,乖乖巧巧的幫着帶你外孫女,可老實了,南川一個眼神她就會來事,還是要男人親自來收拾才知道聽話。”

“我媳婦平時雖然看着凶,但南川說什麼她都聽的。什麼都聽我們家南川的,家裡還是男人做主的。”

“還是你們南川有本事。”

聊了幾句後,鄧紅梅笑着回來的。

佟言在客廳里坐的無聊,正要進去睡,鄧紅梅塞給她一個紅包,“你拿着。”

“什麼?”

“改口費,本來早就要給你,但是不改口沒有,今天改口了就該給你。”

鄧紅梅是想把這個話說清楚,但她沒讀過書,也不太愛說話,說出來就比較直接了。

佟言看了一眼周南川,他淡淡的坐在周有成邊上,“媽給你你就拿着。”

“謝謝。”

“謝什麼,以後一家人,一家人自家幫着自家的,你是我媳婦,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講。”

佟言不會村里人那一套,人家給個紅包,她還要退回去,然後客套一番還是落在她包里,這種事她做不出來,直接收了紅包進屋了。

鄧紅梅還有些不習慣,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

周南川笑得很淺,起身也進去了。

佟言將紅包放在枕頭底下,周南川關上門進去,“改口了就給紅包,爲什麼?”

“規矩。”

“那不是等於交易嗎?”

周南川跟她說不清楚,“我給你打水洗臉洗腳。”

鄧紅梅和周盡忠睡一樓的房間,二樓給兩夫妻空着的,除了打掃衛生以外基本上不會上來,佟言洗漱完躺在牀上,周南川掀開被子也進來了。

她背對着他,周南川將她翻過來抱着。

兩人都想到一處去了。

周南川耳邊隱隱有她哭叫的聲音。

過去的時間並不長,但每一幕都很清晰。

“周南川你別這樣,我求你了,疼,好疼……”

“出去,你出去!”

佟言咬着他的胳膊,恨不得咬掉一塊肉下來,他只管自己,完全聽不進她的話。

佟言頭皮發麻,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心情複雜,“周南川,要不你睡隔壁去,我看隔壁也有被子。”

“別怕。”

她也不想怕,但他今天喝了酒,上次對她做那種事,他也是酒喝多了,瘋了一樣。

“明天我去園子裡忙一天,後來帶你去買年貨。”

“我們買?”

“買要吃的東西,以前是我媽買,但她買的我怕你不愛吃,她今天飯桌上說讓我們搬回來,回來方便,園子裡鐵皮屋怕你冷到,你現在肚子也漸漸大了。”

“我還是想住在鐵皮屋。”

“可你到時候還要回來坐月子。”

佟言默不作聲,不知道說什麼好,周南川想親她被她躲開了,“有酒味。”

他埋在他頸窩,兩手摟着她的腰,她的動作還是帶着幾分抗拒,甚至反感,她一點也不想回憶起在這張牀上發生過什麼,可他壓在她身上很快便會讓她想起。

是場噩夢,每個細節都在她腦海中不停的放大。

“言言,我不會傷害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們一起養大成人,好好過日子。”

“周南川,那天你爲什麼那樣。”

“我喝多了。”他貼着她的額頭,“對不起,我喝多了。”

這一晚過得並不愉快,佟言睡得不安慰,周南川抱着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拍着她的背,像是安慰。

次日周南川一大早去了園子裡,佟言醒來後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隱約有些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