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嫁妝

清霜難得遇到自家小姐這麼配合自己的適合,當下都感動的想哭了。

相府不重視小姐,連出行都不配小廝隨行保護,清霜暗暗發誓,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家小姐!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京城汴梁道是皇城腳下最繁華的地段,就連宮裡那些皇子們的私產也多設置在此處。

可以說,能在這裡開鋪子的,背後無一都是有靠山的,鮮少有人茲事。

這繁華中一個略微不起眼的書鋪,叫“致遠齋”。

蘇卿自袖中拿出摘抄的紙條,確定這是她的嫁妝之一,便收了紙條,徑直走了過去。

清霜小步飛快,氣喘的跟上自家小姐,雖然她害怕,但保護小姐更重要!完全不知道她家小姐昨夜一根簪子,直接釘在樹上半尺深的功力。

“掌柜的您背靠金山,那劉氏昨日又送來一批價值連城的寶貝,小的們真是羨慕極了!”

“哈哈哈哈!那是夫人賞識,我哪裡有什麼金山,都是爲夫人做事,我可告訴你,那批寶貝賣了可是要給夫人看的,賣不了好價錢,我一定饒不了你們!”

“是是是,小的省的,不過那蘇家嫡女的嫁妝可真是讓人眼紅,竟有那麼多寶貝。”

“去!這事兒你最好給我爛在肚子裡,要是被我聽到什麼風聲,小心你這身糙皮!”小二頓時梗着脖子。

“小的不敢!這不就私下和您說說嘛嘿嘿。”

“行了,做事去吧。”說着,掌柜的打了一個懶散的哈欠,肥手撐着豬頭一樣的白面臉,開始打起盹來。

小二見狀,立刻將手上青布一甩,開始偷懶起來。

店裡沒什麼客人,他們這兒一向淒清。

站在門外聽了全程的清霜,揪着帕子氣的跺腳。

“小姐,沒想到夫人這般貪婪!竟私下將您的嫁妝搬到鋪子裡賣!”

蘇卿並不生氣,反而笑了。

清霜真的有點生氣了。

“小姐!這個時候您還笑的出來!”

蘇卿反問,“爲何不笑?那劉氏聰明反被聰明誤,左右我吃不了虧。”

這鋪子都是她的,賣了後也是入賬到鋪子裡,屬於她。退一萬步說,賣不出去,到時候東窗事發,那也是劉氏的主意,她自己背鍋,所以她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聽了自家小姐的解釋,清霜恍然大悟,頓時對自家小姐佩服的五體投地,小姐好厲害啊!那劉氏真蠢!蘇卿下了一個定論,搖搖頭笑笑。

只有一件事值得擔心,自古有假賬一說,若是劉氏做假賬……

蘇卿眸色黑沉,她邁腳踏過門檻進店,她戴着幕籬,店小二也從未見過蘇家大小姐,根本認不出來。

他見有人進來,懶懶一擡眼,又放下,雙手抱着個掃帚倚在門邊兒偷懶,沒有招待的意思。

蘇卿也不介意,這樣正好,她才能看出真實現狀。

本是繁華鬧市,偌大的店鋪竟被經營成這個鬼樣子,那劉氏也是“厲害”。

蘇卿步履悠閒,在店裡四處走動查看,發現店鋪里的擺設雜亂無章、犄角旮旯的地方甚至有老鼠屎,更誇張的是地上還有很多點心碴子。

蘇卿無語,難怪這致遠齋無人問津。書鋪慣常是風雅之地,這裡弄得一派烏煙瘴氣,哪個讀書人願意來呢。正想着,門外傳出一道歪扭的腳步聲。

很快聽到店小二殷勤的聲音。

“劉二爺?您來了?”

轉頭看去,只見那懶散的小二頓時變得殷勤狗腿,上前就要給來人捶背,就連掌柜的也驚醒了,胖身子屁顛屁顛的跑來,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劉二爺一副大爺做派,穿着打扮浮誇,像是暴發戶,蘇卿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劉氏的親戚,可不就是暴發戶。

這個劉二爺,想必就是劉氏的二弟了,看來這家鋪子裡,全是劉氏的人。

蘇卿一點兒也不意外,但幸好,劉氏是個蠢材。

“太子壽辰將至,我來找些好東西,免得送上去寒酸,姐姐說你們這兒新進了批好東西,快都拿來給我瞧瞧!”劉二爺貪婪的說,搓着手迫不及待。

“小姐,那可是您的嫁妝!”清霜快氣哭了。

“把這最好的硯台都拿出來,太子他這個人沒有別的愛好,特別愛寫詩,給他這個一定會喜歡的!”劉二爺忍不住摸了摸鬍子,雙眼放光。

如果能討好太子,那他以後升官發財,那不是大大的有。

掌柜連忙笑着應了一聲:“得嘞,剛好今天收了一個龍鳳筆墨硯,送給太子絕對不丟臉,那東西可不常見,要不是因爲蘇卿那個小賤人,還沒辦法輕易得到呢。”

說到蘇卿,眼神中止不住的都是鄙夷,那滿腹草包的廢物,根本就配不上這麼好的筆硯。

“她的東西能派上用場,那也是她的福氣。”劉二爺冷哼一聲,從劉氏那裡聽說了蘇卿的所作所爲,讓他不以爲意。

不過是一個在鄉下待了幾年的草包,怎麼能跟他們這些在京城裡面身份尊貴的人比,他姐姐也就是太多慮,如果讓他碰見了小賤蹄子,絕對教那賤女人好好做人。

“小姐,他們太過分了,居然要把您的嫁妝獻給太子!”清霜在一旁急得都要哭出來了,可自家小姐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她家小姐怎麼就這麼命苦,母親早逝也就算了,偏生還不得家人喜歡,就連嫁妝都要被別人私吞。

蘇卿冷笑,安撫似的摸摸清霜的頭。

“他既然有膽子這麼做,那我就不會輕易放過他。”

另一邊,店小二已經拿出了一塊黑色的硯台,只見那硯台散發出淡淡的光澤,純黑的盤面上雕刻着龍鳳慧珠,旁邊鑲嵌着純金色的暗紋,在不同的光線下的色澤不同。

只見店小二拿出一塊墨塊,邀功似的在上面磨了起來.

“這東西可是好東西,是當年外祖特地給那小賤蹄子找的,你看這磨出來的墨,色澤飽滿,液體濃稠。”

劉二爺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然伸出手,一拳打在店小二的腦袋上:“你這下賤的奴才,居然擅自用着硯台,不知道我是要送給太子的嗎?要是讓太子發現我送給他的東西被用了,我唯你是問!”

店掌柜連忙低頭認錯:“放心放心,不會不會,大爺,你放心吧!”

說着,還責怪的瞪了一眼店小二。

店小二慌忙用錦帕不停地擦着硯台上面的墨。

蘇卿看到這,心疼的蹙起了眉頭,這上好的硯台這麼一擦,恐怕會傷及硯台自身。

劉二爺雖然是個粗人,但看見硯台上已經有了幾道劃痕,一腳把店小二踹開,心疼的捧着硯台:“我的硯台,你這個狗奴才不會就不要碰,否則下次我饒不了你!”

說完,一邊小心翼翼的抱着硯台,一邊連忙走出去。

蘇卿見時機成熟,一下子堵住了劉二爺的去路。

“拿東西不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