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死心塌地

明月兒咽了咽口水,往後退了一步,瞧着元卜這認真且凝重的神色,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但沒料到,他掏了半天,最後掏出來一個穗子。

紅色穗子中間編了平安福結,福結下是用銀鍛造的一個銀帽,很普遍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送你什麼好,這是我親手編的,你的生辰禮。”元卜覺得有點拿不出手。

但阿迎信誓旦旦的保證,姑娘家最喜歡這種帶着心意的禮物,要是明月兒不喜歡,阿迎就完了。

在另一處蹲守的阿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了下鼻子,他無語望天,這大熱天的,還能感冒?

明月兒接過穗子,借着月色打量銀帽時,便能清晰的看見銀帽上有兩個字,卜月。

看得出來是用心良苦,她笑着道謝,感覺胸口的玉佩有點發燙,自己好像不知不覺,把元卜賣了還讓他給自己數錢的感覺。

“姐姐?我就說嘛,肯定是你們!”明錢兒站在村口看了好久了,確定真的是才喊出來。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張老太太。

明月兒忙走過去扶着,沒開口呢,就先被訓斥了。

“你做什麼我不管,但起碼也要說一聲,醒來兩個人就都不見了,村子裡找遍了也沒看到你們,要不是錢兒說等一等,我真要叫全村人幫忙找了。”老太太氣得手抖,眼裡都含了淚花。

明錢兒拉緊了元卜的手,一聲不吭的挨着元卜。

這事說大不大,之前明月兒突然被留在官府,老太太就擔心得幾日沒好好吃飯,現在突然一消失,她便覺得有危險,擔心得不得了。

明月兒點着頭,“外祖母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下次我去哪鐵定先跟你說,咱回家吧,太晚了。”

老太太重重嘆氣,哪是真的責怪,又害怕吵醒鄉親們,便應聲後往回走。

回到院子裡,明月兒才好好哄着外祖母睡下。

早上天一亮,張牟敲門叫一個勤快,衝進來就擠眉弄眼的,“月兒,我要去臨城一趟,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我代表全村人給你送一件禮,隨便挑。”

“你這借花獻佛夠可以的。”明月兒洗臉呢,白了他一眼,繼續洗臉。

張牟哎了一聲,往台階上一坐,“不是這麼說的,今日你生辰,咱全村人自己說讓我去買的。”

“等我一起吧。”明月兒放下帕子,看着元卜也弄好了之後,一道出門。

幾人出門時,遇上了回來的明玉珠,她坐在馬車上,只是掀開車簾看了一眼明月兒,便關上了帘子,讓車夫快一些離開。

這一次做不了什麼,下一次一定行。

明月兒轉頭就忽略明玉珠了,一路上就惦記着做蛋糕的材料,沒有烤箱這些,做起來還有點麻煩,她想得出神。

張牟則異常興奮,一路笑得羞澀。

元卜注意到,並未說什麼。

剛進臨城,張牟就笑着道,“我還有點事,先去忙一下,晚點再去卜月酒樓找你們。”說完人直接溜了。

二人相視一眼,都是一頭霧水。

“他應該沒事。”元卜直覺。

“我倒不是擔心他出事,就怕他去找小采,小采……算了,說不定不是。”明月兒可不想張牟掉進那個坑裡去。

但顯然,她的擔心不多餘。

張牟直接去的官府,打探了一番,又給門房的小廝塞了點好東西,才得到了小廝傳話的機會。

小廝告訴小采有人找的時候,只說了是一個男人。

小采心都提了起來,就怕是那個混蛋陰魂不散,她應下了小廝,卻沒急着過去大門,而是穿過長廊,遠遠打量門口的張牟,這人她不認識,但是很眼熟。

她仔細回想片刻,才想起來,這人不是跟着明月兒的嗎?

等了差不多一刻鐘,張牟總算見到了小采,他憨憨笑着。

像個傻子。

小采掩飾厭惡,笑着上前溫聲詢問,“公子找我什麼事?”

公子?這個稱呼張牟好喜歡,瞬間心情澎湃,再看小采就在眼前,比起之前虛晃一眼的模樣漂亮多了,他忍不住結巴,“我,我叫張牟,是三不……三不有村的,這個送你,你要是能出來,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完,他把手上一個紅布包着的東西塞到了小采手裡,害怕她拒絕,忙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轉身就走。

小采哎了一聲,見他急匆匆的,不由得無腦的看向手裡布包,只不過片刻,聯想到什麼,她跟小廝說自己得把東西還人家,就能出官府了。

她緊跟着張牟,直接到了卜月酒樓,沒進去,只是在對面的一處柱子後,看着張牟進去時,和明月兒交談,從二人的行爲舉止來看,似乎關係不錯。

沒被拒絕的張牟,臉上都洋溢着喜色,坐下來喝茶,感覺都是香甜的。

“去見小采了?”明月兒本來只是三分猜測,現在九分肯定,這面露桃花的模樣,不就是思春?

張牟嘿嘿一笑,“嗯,我還送了她一把桃花梳,我自己做的,她收下了。”這代表她並不厭惡自己,有機會。

元卜微微皺眉,桃花梳?對啊,他起先爲什麼沒想着送這樣的玩意給月兒?都怪阿迎出的鬼主意,說穗子禮輕情意重。

“你們不合適。”明月兒冷冷一盆冰水直接澆下,見張牟盯着自己十分不解,她實在無奈,才把上次小採下了春藥在飯菜里,險些害她失身的事情抖摟出來。

聽完張牟都不敢相信,喃喃道,“她不像這樣的人阿。”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除了看上她的美貌,還了解其他嗎?芳齡幾何,家住何方,有幾口人,又以什麼謀生?你全都不知道就這麼一股腦栽進去,最後受傷的只能是你。”明月兒一口氣說完,喝了口茶水潤口,瞧着八子已經把雞蛋麵粉都準備好了,她便上前接過。

張牟陷入沉思,月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他直覺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找機會去問問她。”

算了,沒救了,明月兒言盡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