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高額陪嫁

連着幾日,總能聽見村民的念叨,近日要交賦稅,三不有村瞬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誰也不知道交多少,交給誰?

而這是明月兒引起的,在他們看來村長的行爲並未毒死人,不至於趕出村去。

他們都忘記了,是村長見事情敗露才自行離開。

叩叩。

還是第一次有人登門拜訪。

明錢兒本來坐在窗前,靠着窗欞的小腦袋左右晃動,一聽有人,立馬打起精神,衝着去開了門。

來人是采母,她手上提着禮,往裡探頭望了眼,才低頭看向眼前的明錢兒,“你姐呢?”

明錢兒指向廚房,沒見阿山哥,他又耷拉着腦袋回去坐着。

采母已經笑着進了廚房,瞧見明月兒正忙着炒菜,小身影有模有樣的,更是心頭一喜,“月兒真是勤快。”

“沒辦法。”明月兒不做,這一大家子就只能餓肚子,要麼就隨便吃,她端着笑顏,順道掃了一眼采母手上的禮物,便明白了這一趟前來,怕是不簡單,“嬸嬸等我會兒,我馬上弄完了。”

說着,見菜熟了,她便舀出來,又做了一個湯,才招呼錢兒來端飯菜,準備吃飯了。

按理來說,別人家吃飯,知道禮數的都趕緊把事說完了就走,偏偏采母不按常理。

“我來幫忙。”采母端碗舀飯,最後直接厚着臉皮坐下。

明月兒心裡有點沒底了,到底是有何事相求,至於做到這個地步?

張老太太很客氣的給采母夾菜,氣氛一時良好。

等着快吃完,采母忽然看着張老太太,一副難以啓齒的模樣,後又糾結一番才開口,“老太太,你也知道我家阿山,人品長相在三不有村,哦不,在這十里八鄉也是頂好的,人也懂事,顧家……”

這話頭不太對,元卜盯着她,不自覺手握緊了筷子。

“采家的,你不妨有話直說。”張老太太大概也明白了,采阿山沒得挑,但在之前,她很清楚采家並不怎麼贊成采阿山和月兒走近,來家裡幾次都是匆匆回家的。

“月兒再有兩年就及笄了,我想,不如我們兩家定親,兩家合爲一家,我們也能照顧你和錢兒。”采母適時開口,見一家人沒打斷,才繼續,“早些定下來也好,我們也不要多,十兩銀子的嫁妝,到時候我們爲老太太養老,把錢兒養大。”

“但是元卜畢竟是外來的男子,還是要送走的。”

采母自顧自的說完,一心覺得明家不會拒絕這門婚事,要知道以采阿山的模樣和能力,娶別人綽綽有餘,但別人又……

“十兩?”張老太太嘴裡呢喃,看着采母眼神都變了,要知道她當年嫁獨女,嫁妝不過才三兩罷,還是十里八鄉算豐厚的了,獅子大開口都不帶這麼張口的!

采母還以爲張老太太沒聽明白,笑着解釋,“十兩,你們家還是賺的,畢竟老太太也老了,錢兒才四歲,要花錢的地方多着呢,且到時候兩個人還是要行禮的。”

怎麼算都要花銷很大。

明月兒低頭冷笑。

她看似不能做主,采母只將目光聚集到張老太太身上。

“白日做夢!”張老太太低喝,看着采母十分不悅,“我家月兒還沒進門就倒貼,以後還能好過?你算盤打得好,我們也不是蠢的,你家兒子好,那就娶別人去,我們不稀罕。”

采母也垮了笑顏,“你家還挑剔?”

“你采是金是銀我們都不稀罕,滾,滾出去!”張老太太被氣得渾身發抖。

元卜立即站了起來,顯然打算來強的。

采母見狀,自己起身,只不過走前仍是自信滿滿,“你們要是後悔,三天內都來得及。”

更是把張老太太氣着了。

明大勇雖然不靠譜,但也萬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采家,她們高攀不起!可張老太太又明白月兒的心思,壓下了怒火,溫聲詢問,“月兒怎麼想?”

明錢兒眼睛忽眨忽眨的,也等着她的答案。

元卜不自覺聚精會神,竟不想讓她答應,若是她答應了,自己便只能離開,計劃瞬間被毀,他道,“采家不是良人。”

一家子人已經習慣了元卜偶爾十分正常,偶爾又憨傻了。

張老太太覺得話沒錯,跟着點頭贊同。

“我明白。”明月兒笑笑,“畢竟阿山哥之前對我極好,等弄清楚了事情緣由再說也行。”

采家突然如此行徑,定是出了事。

見她自己有數,張老太太不再多說什麼,這些日子,她也見識了月兒的能力。

一家人早早睡去。

夜半,連着兩聲狗吠後,再次陷入了寧靜,一道黑影竄入了明家,輕輕推開了房門,見小牀的明錢兒睡得安穩,剛欲開口,就聞冷冰冰的二字。

“出去。”

黑影立即退出房間,甚至出了院子,在牆角等待。

元卜來時,一身白衣隱匿在黑暗中,嗓音低沉帶着無法忽視的威壓,“何事?”

黑影跪下,“江州知府裴尺不日就會抵達臨城,在這之前已經下令增加賦稅,近日已經開始實施了。”

一些說不明白的事情,似乎瞬間有了眉目,元卜頷首,“盯着,若無大事,不必來尋我。”

“主子。”黑影叫停了元卜,張口欲挽留,最後只能吐出一個好字。

元卜身上的威壓,在進了院子後化爲泡影,他伸展了下懶腰,狀似上完茅廁準備回房間。

直到關上了房門,瞌睡淺的張老太太才收回打量的目光,她不禁回頭看着明月兒,一時也不知道這個元卜留在這,是好是壞了,月兒對他,是否真的如她所說毫無男女之情?

不怪她擔心,元卜的長相,幹活的能力都是頂好的,若不是有元卜在,采阿山真不失爲良人。

次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采阿山就敲了明家的院門。

開門的是張老太太,眼底下有烏青,顯然愁得一夜未睡,“你來作甚?我家沒那麼多銀子。”

采阿山也是拿着禮物來的,往裡探頭看了看,更是一臉愧疚之色,“外祖母,我是來賠禮的,昨日我娘過來提親,我不知道。”

但幾乎是一晚上,就傳遍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