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妥協的條件

門外的伯伯們已經被蟄得忘記了目的,一個二個的往外沖,張牙舞爪的遮着頭和臉,想揮退蜜蜂。

屋內,張老太太仍有餘怒,“這些人一次一次得太過分。”

“怕什麼,來一次咱們打一次。”明錢兒軟糯糯的接話,別看他小,心裡有好多小點子,之前因爲姐姐的叮囑,他怕做錯事,但現在姐姐都出手了。

張老太太嘆了口氣,“接下來可怎麼辦?”

趕走了一次,接下來可就沒那麼簡單了,猜都不用猜,就曉得明天村子裡會把月兒說成什麼樣,“真是得罪了所有人了,月兒,你不答應他們,我們之後恐怕在村子裡難立足。”

人言可畏啊。

明月兒自然也預料到,只能兵來將擋了,“先休息。”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了。

幾人各自回房躺下,這一夜,明月兒始終睡不安穩,也不知道是誰一直罵她,讓她晚上打了好幾個噴嚏。

好在,早上院子裡沒有多餘的腳印了,她伸展了下懶腰,沒吐氣呢,就又有人敲門。

張老太太起身嘀咕,“一個月敲的門比幾年都多。”

明月兒無奈擺手,上去開了門,有被驚到,“王嬸,你們這是做什麼?”

來了一羣嬸嬸,皆面帶笑意,手裡都拿着雞蛋,小雞……

王嬸笑道,“月兒,那幫大老粗做錯了事,你也別見怪,這些啊,是我們來賠禮道歉的,咱們啊,都是一個村子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得太難堪了也不好是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明月兒以爲今天這些人上門是要謾罵她的,誰知道這,反倒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她扯了下嘴角,回頭看向元卜,尋求幫忙。

元卜表示無能爲力。

明月兒笑露八顆牙,“嬸嬸說的是,昨天的事是我太過分,應該我給你們賠禮道歉才是。”

“那倒不用了,你熬的草藥分我們一點就行。”有人立馬順杆往上爬。

雖然其他嬸嬸都瞪了開口的那人一眼,卻轉頭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明月兒。

怪不得今日她們上門,原來還是有求於她,只怕她不答應,之後會有更多事,沒那麼多精力應對,她點了點頭,“可以,不過有條件。”

“什麼條件?”嬸嬸們已經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目光。

“五文錢一桶,你們回家兌十桶水,能灑三畝地。”明月兒還算了下,不算貴,但也不便宜,見嬸嬸們猶豫,她只是笑。

天上不會掉餡餅,這毋庸置疑,她的辛勤勞動,不想當一個好人。

雖說不太好,但事實就是好人不好當。

嬸嬸們再三糾結,誰也不敢直接答應。

明月兒也不逼她們,“到時候我會熬好,你們想要就自己提桶來,無論多大的桶,都只裝一隻水桶的量。”她要以防萬一別人拿着大桶來。

“行,我們也回去商量商量。”嬸嬸們轉身就走,想着要開錢,手上的禮也不送了。

誰都現實。

明月兒關了院門,也不在乎,轉身進廚房,做了早飯和打包午飯後,拿上鋤頭出門。

元卜寸步不離。

兩畝地,放眼看過去就是綠油油的雜草,已經有膝蓋高,她深吸一口氣,“把草除了放田埂上吧。”

“這些草還要?”元卜詢問,邊揚起了鋤頭。

明月兒點點頭,“這些雜草放田埂上曬幾天,等咱們把土都松好了,再把雜草埋進土裡,腐爛之後就能讓土地有點營養。”

還有這種說法?元卜表示疑惑,但加快了動作。

他從之前的有些生疏,到現在得心應手,明月兒不得不說,這是塊幹活的好料。

她們忙活了一天,才把土地全松好,又把雜草都埋了進去,才轉身回家。

她們剛走,村民後後腳就來了,有人直接翻開了土地,看着裡面的雜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這是做什麼?”

“誰知道啊,她鬼心思太多了,說不定是故意詐我們的。”

“萬一我們沒做,種子長不出來呢?算了,我還在跟着她吧。”

這話,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這些人這麼相信她,是因爲稻田裡的秧苗長勢太好了,根肥葉壯,綠油油的一片,和他們以前種的都大不相同。

明月兒亦是說到做到,去山上又摘了不少的草藥下山,用一口大鍋連熬了好幾鍋,大概能有十幾桶水,直接擺在了門口,她負責收錢,元卜負責打藥汁。

早早的村民一聽說,都拿着桶來了,明月兒順道解釋,“這藥水用一碗兌一水盆,然後把你們要種的種子泡起來,大概就兩個時辰就可以了,把種子種下,發芽了再把一桶藥水兌十桶水,每七天一次,均勻的灑下去,灑三次左右差不多。”

“好勒。”村民們應好,一個個給了錢換藥汁。

元卜干着活,一句話不說。

明月兒則一心撲在銅板上,要說什麼免費爲人民服務,她思想沒那麼高尚,再說了,沒錢得餓死。

“不對,你不是我們村子的人。”她收回手,沒接下男人給的錢。

這個男人確實是個陌生面孔,周圍的村民沒一個認識他的,紛紛投去疑惑的目光。

男人不慌不忙的解釋,“我是隔壁村的,特意來求藥。”

“是嗎?”明月兒笑問,旋即看向了村子裡的人,她們連自家親戚都沒告訴,這個隔壁村的人怎麼知道的?“元卜,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元卜一臉茫然,好似一直沉浸在幹活中。

看來,不但認識了……

明月兒估計,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給他打藥水吧。”明月兒順便攤開自己的手。

男人得了藥汁,轉身就走。

明月兒低頭看了錢兒一眼。

明錢兒悄悄的起身,鑽進了人羣,跟在那個男人身後,一開始他還能看見男人提着水桶走得很慢,但只是一個拐角,人就不見了,他急忙四處找,小小的身子靈活的穿梭在人羣間,但是實在找不到人了,才一臉沮喪的轉身回家。

暗處,男人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