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拉着元卜，十指相扣的同時，兩個人幾乎貼在一塊。

元卜跟石頭一樣沒動，但在懷裡攬着人的瞬間，心還是忍不住漏了一拍，奇怪的感覺不影響他意識到:再次被利用。

采阿山不敢相信的看着二人，片刻遲疑後搖着頭苦笑，“月兒，你別鬧。”

“鬧？”明月兒被逗笑了，只不過笑意不達眼底便瞬間認真起來，“你比得過元卜嗎？你什麼都不如他，我勸你還是先顧好眼前人。”

元卜聽着懷裡人的話，眉頭不自覺的舒展了開，看向采阿山的眼神更是多了幾分譏諷。

采阿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卻找不到理由來否認，他越想越痛苦，最後也不知道流淚沒，忽然昏迷倒地。

“朱大哥，求你幫我把他擡回家可以嗎？”明玉珠站在那，眼眶都紅了一大片。

都是一個村的，朱榮不好拒絕，點頭答應，把采阿山直接往背上一扛。

明玉珠打着傘，看着明月兒很愧疚，“對不起月兒，還請你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會好好勸他的。”

“我明白。”明月兒清楚，嫁給采阿山她的命很苦，目送三人離開後，明月兒就察覺到身旁一道打量的目光。

來自張老太太。

明月兒趕緊鬆開元卜，站得板板正正的解釋，“外祖母，緩兵之計而已。”

“別說，你們二人也合適，乾脆定下來了，也好絕了那些人的念想。”別人張老太太不知道，看上元卜的卻不少，自己明里暗裡聽到的好幾個了，她也想讓月兒直接拿下元卜，一家人這麼和和美美的過下去，她死也能閉眼了。

元卜聽着老太太的話，眨了眨眼睛看向明月兒，不由得站直了腰。

沒想到明月兒第一反應就是搖頭抗拒，甚至搬出來明玉珠來，嫁得早了沒後悔的餘地，她還想多觀察幾年。

元卜聽此，暗地裡皺了皺眉。

“你就不怕人跑了？”張老太太將人拉到一旁恨鐵不成鋼。

明月兒則透出一副落寞模樣，“就是怕才不敢啊，要是成親後他跑了，我自己育一兒半女的，可怎麼活？”

光是想一想，就慘絕人寰了，張老太太再想起自己苦命的女兒，瞬間沒了包辦的心思，“好，隨你心意吧。”

女兒肯定恨自己了，她不想讓外孫女也恨上自己。

瞧着外祖母落寞的背影，明月兒沒辦法。

倒是另一邊的元卜聽着這番說辭，像是又學到了一招。

另一邊。

冒雨回家的三人，到了院子後明玉珠就拿出了點銀子，準備塞給朱榮，“還請朱大哥將今天看到聽到的爛在肚子裡。”

“都是一個村的，我沒那麼沒良心，但你還是管好采阿山吧，這麼鬧下去肯定會有人知道。”朱榮現在壓根不缺錢，坦坦蕩蕩的拒絕，再不是之前爲一斗米折腰了。

明月珠謝過，送走了朱榮後才回到房間。

脫了溼衣服，她把采阿山挪到牀上，怕他着涼，又去煮薑湯，只不過煮薑湯的時候，她手裡握緊了一包藥。

藥包滿是折皺，顯然被拆了又封好好幾次，她一次次的心懷一線希望，一次次的被采阿山摧毀，想着雨中的一幕幕，她咬緊牙關。

采阿山着實是被刺激到了，躺在牀上盯着屋頂發呆，明玉珠進來的時候，他也只是看了眼，就繼續看。

“喝點薑湯暖暖身子。”明玉珠儘量扯出笑顏來，端着到了牀邊。

采阿山只是皺了下眉，就起身一口氣把薑湯全部喝下，旋即把碗放到一旁，看都不看她緩緩說道，“我們和離。”

不是商量，是通知。

明玉珠愣住，壓根沒想到他是來真的，心裡那一點點愧疚消失得無影無蹤。

薑湯太暖身子了，采阿山能感覺到口乾舌燥，身體燥熱，看着眼前只穿薄薄一層裡衣的明玉珠，他瞳孔一縮，將人拽進懷裡。

“采阿山能看清楚了，我是明玉珠。”

這一句話，差點壓下了采阿山的邪火，他推開人到一半，又拉回來將人壓倒。

雨聲掩蓋了太多。

這場大雨下到傍晚才停歇，老天爺開玩笑似的還出了太陽，叫出來轉悠的鄉親們很是無奈。

明月兒忙着出門看看莊稼，發了芽的藥材長得粗壯，扛住了大雨的侵襲，被洗禮過後，仿佛更加堅定。

地里的黃瓜再結幾次，就沒果了，到時候把拔了藤，她就要好好想想種什麼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萬事順遂。”

元卜遠眺遠處，聞言不自覺揚起嘴角。

二人一高一矮，雖着布衣，站在田埂上時卻獨有一番風景。

采阿山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慌亂的推開身上的人兒，衝出來卻看到了這一幕，明月兒沒騙自己，可爲什麼她能那麼快移情別戀？

“你還不死心？”追出來的明玉珠站在他身後，眼中含滿熱淚。

果真不是心上人，采阿山只不過瞥她一眼，便難掩厭惡之色，“你休想。”

可當夜裡躺在一張牀上，他的身體就不受控制。

次日明玉珠前來做工，雖然擋住了脖子，卻還是叫明月兒看到了痕跡，她微微皺眉。

“你不開心？”明玉珠頓時感覺到妒忌，她很害怕。

明月兒搖搖頭，“你開心就行。”

她懶得說，卻回屋後主動和元卜談及這件事，“女子及笄就必須嫁人，年紀太小了，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到時候再懷上孩子，基本上就是鬼門關上走一遭，就算過了這關，孩子帶孩子，一輩子似乎沒什麼盼頭，也怪不得家家戶戶重男輕女。”

“女子不嫁人能做什麼？”元卜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你看我做什麼？女子又不是天生不如男，屆時我建的私塾，男女都一樣。”明月兒都想好了，不搞男尊女卑那一套。

元卜沒應話，但垂首的模樣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明月兒吃完早飯，還忙着招呼衆人去修路呢，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沒出門呢，就聽見很遠的地方傳來張牟的叫喚。

一家人開了院門，沒多久張牟衝進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又不敢拖延，硬生生憋得臉通紅，“不好了月兒，官服大人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往咱們村來了，還有半刻就能到，不曉得他來幹啥。”

明月兒下意識心也提了起來。

這還沒完。

“我回來碰上村長，他讓我召集大家去領錢！是不是村長把咱們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