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表明,立場

古景剛走進操場就看見易遠澤了,他坐在雙槓上很是引人注目,起初古景還有些猶豫,不過在遲疑了幾秒鐘之後,他便邁着堅定的步伐,向着易遠澤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你現在可是公司的董事長,這樣不顧身份真的好嗎?”古景看着易遠澤那不顧形象的樣子,忍不住的問到,隨後他便冷笑着搖搖頭,意識到自己有些瞎操心了。

易遠澤從雙槓上跳了下來,冷哼了一聲,說:“在乎身份有什麼用?如果你在乎身份,就不該和孟韻寒在一起。”

易遠澤的話讓古景心裡很是不舒服,雖然這是事實,可是他依舊不想聽見這樣的話,臉色忽然暗沉了下來,“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要你知道,我不會放棄孟韻寒的。”

“你什麼意思?”

易遠澤捋了捋自己的衣服,接着說:“意思就是,我會重新讓她回到我身邊,我會讓她知道,只有我才是那個有資格陪在她身邊的人。”

古景上前一把揪住了易遠澤的衣領,惡狠狠的警告道:“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寒寒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她如今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

易遠澤也不甘示弱,一把推開了古景,“我不否認她現在是你的未婚妻,但是你敢保證你們會結婚嗎?”

“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亂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能做什麼呢?又像五年前一樣帶着她出國嗎?可是如今你覺得她走得了嗎?”易遠澤此刻敢如此篤定的說着這些話,的確和他之前的計劃有關,但他也想說這話來刺激一下古景。

“你有什麼資格重新回到她身邊……”說着古景就揮起拳頭,一拳就打在了易遠澤的臉上,這麼多年他付出了那麼多,憑什麼易遠澤說要搶走就搶走。

易遠澤被古景那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沒有站穩,忍不住的打了一個踉蹌,他感覺自己的嘴角有血腥味,伸手擦着自己嘴角的血跡。

“如果當初你也能像現在這樣,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也不至於瞧不起你。”

“你胡說什麼。”古景一邊反駁着易遠澤說的話,一邊再次揮起了拳頭,準備再給他一拳。

這一次易遠澤有了準備,古景的這一拳落空了,而隨即他便一拳打在了古景的胸口,其實以前的易遠澤是不會打架的,可是後來在孟韻寒出國之後,他經歷過一段頹廢不堪的時期,而那段時間也讓他也學會了打架。

“像你這種搶自己兄弟女人的人,是會讓我一輩子都看不起的。”易遠澤說的話雖然是事實,可是這樣的話卻激怒了古景。

隨後易遠澤和古景兩個人便扭打了起來,他們誰都不肯示弱,他們似乎都在努力的發泄着自己內心深處的憤怒。

易遠澤和古景之間的情緒才剛剛被激起,而此刻在客廳呆坐了許久的孟志文,他內心的情緒似乎已經得到了緩解,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剛剛做錯了,於是便起身向着孟韻寒的房間走去。

如果不是那陣敲門聲,孟韻寒也不知道自己還會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多久,屋外傳來了父親的話語聲,孟韻寒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眼淚,去聽清屋外的父親此刻在說些什麼。

一陣敲門之後門並沒有被打開,孟志文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還在生氣,於是他便站在門外,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

“小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管是今天我讓你去見他,還是當年你媽媽的事情,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知道在你心裡,你一直都在怪我當初逼着你出國,如今又讓你爲了醫院低聲下氣的去求別人,可能在你眼裡,我只在乎我的事業,只在乎醫院,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媽媽……”

孟志文在門外自言自語的解釋着,而屋內孟韻寒看似沒有聽,但此刻孟志文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格外的認真。

聽到這裡孟韻寒忽然站了起來,打開了門,淚眼汪汪的看着屋外的父親,哽咽着問道:“因爲媽媽?什麼意思?”

看着孟韻寒總算是打開了門,孟志文臉上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走進了屋子,站在窗邊,說:“其實你媽媽癌症晚期的事情我和她一早就知道,我們之所以不告訴你,也是她的意思,送你出國學醫,是你媽媽的遺願,而我沒有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陪着她,我也不想的,其實在做那台手術之前,我就去見過你媽媽,她也知道她自己快不行了,是她讓我去手術室,去挽救一個新的生命……”

孟韻寒站在父親的身邊,聽着那些自己並不知道的事情,而孟志文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哽咽了起來,其實他不是不想陪自己的妻子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只不過在那個時候,他的妻子幫他做了選擇而已。

“不可能,你騙我,你是再爲你自己做錯的事情找藉口。”孟韻寒不太相信父親說的那些,她不想推翻在自己心裡認定了這麼多年的事情。

孟志文側頭看着孟韻寒,很是嚴肅的樣子,繼續說道:“我說的是事實,是你媽媽讓我去挽救一個新的生命,她說只要能夠救活一個人,我陪不陪她走完人生最後的一刻都沒關係,因爲她這輩子一大半的時間都有我陪着,已經足夠了。”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孟韻寒邊哭邊說着,此時她內心所認定的事實真相居然是假的,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小寒,我沒有騙你,所以如今我努力的經營好醫院,不讓它倒,爲的就是兌現當初對你媽媽的諾言,那就是救人,多救一個也是好的。”孟志文向孟韻寒解釋着自己爲什麼那麼在乎醫院的原因。

聽着父親的解釋,孟韻寒開始在心裡明白了,原來錯了這麼多年的人是自己,父親不是不在乎家庭,是他和母親之間的諾言是爲了更多的家庭。

“爸……”孟韻寒抱着孟志文,又哭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爲委屈,是因爲懊悔,她懊悔自己居然誤會了父親這麼多年,“對不起,對不起……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小寒,當一個孩子知道的事情多了,她就會失去那種純真,她的眼眸將不再清澈。”孟志文輕輕的拍着孟韻寒的背,安慰着痛苦不已的女兒,“其實當初你不想出國的時候,我就打算告訴你這些,可是我不能妥協,不能心軟,不能連你媽媽最後的遺願都辜負了,所以我只能狠心送你出國,讓你捨棄你最愛的天文學,選擇了你並不感興趣的醫學,爸爸現在真的有些後悔了。”

孟韻寒鬆開了摟在父親腰間的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說:“爸,你沒有做錯,錯的是我,是我沒有看清楚你的付出,我不後悔學醫,我不會辜負媽媽的遺願,以後我會陪你一起守住對媽媽的諾言。”

孟志文心裡雖然很是欣慰,可是更多的卻是無奈,他伸手輕觸着孟韻寒臉上剛剛被自己打過的地方,“對不起,我不該打你的,還疼嗎?”

父親溫柔的話語聲襲來時,孟韻寒只感覺自己的鼻尖酸酸的,她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一個勁的搖着頭。

“爸,易遠澤……他答應出資了。”孟韻寒在心裡權衡了許久,思索了許久,最終才緩緩的開口說出了這話,其實從一開始在她的心裡就已經有了選擇,只不過如今那樣的選擇更加的堅定了而已。

孟志文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激動不已的追問道:“什麼?真的嗎?他真的答應出資了,什麼時候?”

“過兩天……”看着父親臉上浮現了笑容,孟韻寒在心裡告訴自己,那是值得的,即便是賭上自己的一生,也是值得的,這麼多年都是父親一個人在默默承受這一切,這一次就讓她來爲此做些什麼吧。

“小寒,醫院有救了,我沒有失信於你媽媽。”孟志文激動的握着孟韻寒的肩膀,此刻他內心的喜悅溢於言表,可是孟韻寒內心的悲傷和無奈卻只能藏在心裡,不能表露。

手機鈴聲的忽然響起,挽救了此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的孟韻寒,接到電話之後,孟韻寒的臉色極其難看,電話是派出所打來的,易遠澤和古景因爲打架鬥毆被抓進派出所了,現在需要她去保釋。

孟韻寒隨手拿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着,孟志文也急急忙忙的跟着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這麼晚還出去啊?”

“爸,我一會兒就回來,你早些休息吧。”說着孟韻寒就砰的一聲關門離開了。

孟韻寒急急忙忙趕到派出所的時候,易遠澤和古景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裡,兩個人的臉上都掛了彩,而衣服也髒亂不已。

“你是來保釋他們的嗎?”一個警察見孟韻寒望着那兩個人看了許久之後,走過來問到。

孟韻寒一個勁的點着頭,眉頭微蹙着,說:“是,我接到電話就過來了。”

“那你過來簽個字吧。”

一個警察在一堆紙張中翻翻找找着,隨後遞給了孟韻寒兩張紙,說:“在這簽個字就可以了,兩個大男人居然還在學校打架。”

警察那無比嫌棄的抱怨聲讓孟韻寒很是不好意思,第一張是古景的,她快速的簽完之後便遞給了那個警察,說:“我現在可以帶他走了嗎?”

“還有一張,簽了,兩個人都可以帶走了。”警察把下面易遠澤的那張也遞給孟韻寒。

不過孟韻寒卻猶豫了,勉強笑笑,說:“我跟他不是很熟,你還是讓他打電話找人來接他吧。”

警察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拿着那張紙看了看,說:“他寫的保釋人電話是你的呀,他們兩個寫的電話是一樣的,不都是你嘛,既然你都來了,就快點簽字帶他們走吧,這大冷的天,一直待在這也不好啊。”

孟韻寒看着易遠澤上面也寫着自己的電話號碼,遲疑了一下,望向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還是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