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孩子夭折

看着与自己自小相依为命的钟灵此时就跪在自己面前,受人欺凌,满身伤痕。

她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她知道此刻她只能坚强,绝不能露出半丝破绽,马上贺兰枫就会来了,所以她要忍住。

轻视嘲弄的笑自凌清然口中流出,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孩,那眼神毫无一丝震惊与心疼,“贺兰祺,你拿一个不相干的人,更或者你自己府中的丫头来威胁我吗?真是笑话,我告诉你,我的父母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我孤身一人,没什么可以威胁我的。”

女孩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能言。

终于,来自心底最深处的力量终于冲破喉咙,“公主!”

女孩的一声呼唤,让她心中的痛更加翻江倒海,心疼的好似被撕碎,痉挛得仿佛就要碎裂了。

她平静的看了女孩一眼,“小姑娘,我不是你的公主。”

女孩顿时愣怔,口中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

男人却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女孩头发,反手就是一掌,“很好,你既然不认识她,那我就算杀了她,你也不会心疼了?”

一声细小的叮当声,却好似滚雷轰顶,炸裂开她的视线。

一颗晶莹带血的牙齿滚落在她的脚边,女孩的左侧的眼睛霎那间封喉,肿胀的脸颊上指印清晰,淤血斑斑。

凌清然双手紧握,指甲刺进掌心,顿时一片湿腻。

憎恨与狂怒在心中一拱一拱,眼看就要把持不住。

心好似被无数秃鹫啃噬一般,只觉的郁窒的麻木,她张开嘴巴才能呼吸。

不忍再看钟灵一眼,她的心中却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怎么,你此时觉得这个丫头眼熟了吗?”男人轻蔑的笑着,此时胯下的疼痛已经缓解,他的眼中在没有往日的贪婪,而是愤怒的火焰。

女子顿时冷笑,“你何不杀了她,然后看我会不会救她?”

男人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会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在他的手中遭受如此侮辱劫难。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的皇宫中,她是如何拖着虚弱的步伐逃走,那回眸间的眼神中埋藏的痛苦与难舍他记得清楚。

要不是后来他看到女孩拿着刀自杀性的威逼,他真的以为她舍弃了那个与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婢女。

那么此时,她又怎么会不难过,不心痛?

除非,她是伪装的。

更或者是……她真的不是钟离月吗?

看着女人脸上的淡定从容,面不改色,他心中慢慢滋生起一丝怀疑。

难道,是自己太过执拗了吗?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她?

男人的眼色骤然变幻,凌厉覆盖了之前闪过的一丝犹豫怀疑。

不,事已至此,他绝不能放弃,绝不能怀疑。

否则,劫持弟弟的女人,不但会惹怒父皇,也难逃骂名。

他,必须拼尽最后一丝希望。

寒冽一笑,“那我就杀了她了吧,就让她的鲜血来祭奠你的灵魂,因为随后我也将送你去地狱。”

这个时候,她不承认便只有一死。

她承认了,他便有机会一举扳倒贺兰枫。

他慢慢的抽出腰间的宝剑,在钟灵的头顶高高举起。

凌清然顿时心头紧锁,此刻她忘记了呼吸。

心中的期盼抵达到了巅峰,眼睛紧紧逼视着那把凌厉的宝剑,手中紧紧握着刚才自家丁手中夺下来的短刀,耳朵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就在刀落下的瞬间,就在她的短刀挡在快速落下的宝剑的刹那,一个声音凌空传来。

好似救世主一般,“皇上驾到!”

噗!

刀子刺进肉里的声音,在那声厉喝之后骤然变得一片死寂的房间中那么清晰,那么刺耳。

贺兰祺顿时傻了眼,还未及落下的剑,嘎然停止。

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皇上未踏入之前,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女子笑靥如花的容颜。

那笑,如同绽放在白雪皑皑之巅的寒梅,樱红,耀眼。

而此时,她手中的短刀正深插在自己的小腹中。

两只手上都是她自己的鲜血,眸光落在此时被她含笑踩在脚下的一个透明好似什么皮肉做的物体上,那个东西已经被她踩爆,鲜红的血正在自裂痕出涌出,犹如溪水一般流淌在她的脚下,与她的鲜血汇聚成河。

他不明白,刚才听到皇上驾到的一瞬,她脸上明明是惊喜,随后却现出一丝惊慌。

而此刻,那个被她踩在脚下的又是什么。

凌清然,骄傲的笑着,此时钟灵已经在她的身后,她没有作出任何护着的姿态,可是却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皇上显然来的匆忙,领口的扣子还没开着就走了进来,一见到屋里的情景顿时怒气腾腾。

他正在梦中,他的六子却砸开了他的寝宫大门。

说是,自己未来孙子被人劫走,事关兄弟手足之情,不得不连夜禀明。

他当即披了衣服便与贺兰枫出了宫,直奔容王府而来。

起初,他还怀疑是不是兄弟间的纷争,贺兰枫暗中使得什么计策。

可是,一进屋,怒气顿时代替了所有怀疑。

贺兰祺顿时跪下,脸色煞白。

贺兰枫进来的一瞬,脸色初变是着实只为演戏,可是当他看到她小腹上那几乎没入肌肉的刀柄的时候,顿时一阵。

几步来到她的身侧,将她拉到怀里,眉头紧皱,双眸微疼。

“你怎么样?”声音有些暗哑。

她不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吗?怎么还会真刺伤自己,随后他的眼眸一瞥看到碎裂在一旁的猪膀胱,顿时心中有些了悟。

“死不了。”她撑着说出这句话之后便昏了过去。

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看着她的坚强隐忍,心中骤然一痛,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对自己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来人,快找大夫来。”

他大喊着,怀中抱着她。

她最后合眼之前,眼角看向身后的女孩,他知道她是硬撑着清醒,等着他进来,这样她才能放心的昏迷。

他点头,告诉她,他来了,自然没有人再会欺负她的人。

屋子里的人此时已经都傻了眼,愣怔着看着皇上,看着贺兰枫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子狂怒的咆哮。

“你们没听到瑞王的话吗,去传御医。”皇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顿时震怒喝道。

所有人都如同惊醒一般,霎那间手忙脚乱。

“皇上,此时传太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老奴会些医术,不如就让老奴先给这位姑娘看看吧。”

说话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成泰。

成泰伺候君王已经三十多年了,是所有太监中最得贺兰上舰信任的一个。

皇上当时点点头,“快去。”

此时凌清然已经被贺兰枫抱起来,放到了一旁的软塌上,成泰赶忙走过去。

“瑞王莫急,让老奴看一看。”

成泰谦卑的说道。

贺兰枫一片凛然,却仍旧微微点头,“有劳成公公了,一定要保住孩子。”

他的语气在最后一句话上咬得尤其重要。

“祺儿,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终于怒火看向贺兰祺。

他一直跪着,此时心中忐忑不已。

自己还未证实,这个女人就是钟离月,却迎来了一场劫难。

“父皇,儿子无意发现了钟离月的婢女,那婢女有证据她就是钟离月,所以儿子.……”

贺兰祺硬着头皮说道。

贺兰枫此时一步一步走过来,“所以三哥就仅凭一个奴婢,到我的府上将我的女人抓来私自审问吗?”

他的气势如虹,目光寒冽,一字一顿的朗声质问。

“我……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被人蒙蔽,窝藏死囚.……”

贺兰祺的话还未说完,成泰的声音传来,“皇上,姑娘腹中胎儿,已经夭折了。”

贺兰枫顿时怒火冲天,却勉强隐忍说道,“杀了我的孩子和女人就是为了我好吗?三哥!”

一句三哥,狠狠刺痛贺兰上舰的心。

看着此时满目沉痛的六子,怒到极点却仍旧隐忍的模样。

突然,一直对这个儿子心怀芥蒂的贺兰上舰心头一疼。

此时,他只是一个父亲,感受着儿子的悲痛,他的心也痛了。

“逆子,你还不认错吗?”他怒吼道,浑浊的目光瞬间锐利无比。

贺兰祺顿时脸色大变,青蓝紫逐一闪现在他刚才还犹自自得的脸上。

此时,他也仿佛恍然大悟,那女人最后的那一抹笑容,她仿似早已经预料到后来的结果,预料到他这次输得有多么惨痛。

脑海中顿时有个情景一闪而过,被女子踩在脚下的那团模糊的血肉。

“父皇,他们是有预谋的,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就是钟离月。”

他突然喊道。

“你说什么?”贺兰上舰怒视着他。

然后转眼看向成泰,成泰此时已经为凌清然包扎完毕,因为他是太监,加之情况危急,所以贺兰枫也准许了。

成泰拖着满手鲜血走到皇上面前,噗通跪倒在地,“皇上,老奴为了皇上自小学医,这有孕无孕老奴若是还看不准,那么还请皇上杀了老奴吧,。”

转而他的目光平视向贺兰祺,“容王爷,姑娘腹中胎儿已将要三月,你是不是想亲眼看看那被你亲手毁去的胎儿才肯罢休。”

成泰的话,无疑再一次插在皇帝的心头。

他一生子嗣稀薄,人到迟暮却还未见过隔辈人,即使对与贺兰枫有诸多的缘由导致疏离,可他对这个孩子却是带了真心的渴望。

此时,一听成泰所言,顿时心中一阵惋惜,轻颤。

成泰的医术,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学,更是在危机的时候几次救过自己,他是知道成泰的医术的。

而且,对他的忠心深信不疑。

一瞬间他的心经历了失望与失去,竟仿佛苍老了许多。

“你当真是无可救药,到了此时还死不悔改吗?”

贺兰祺却打定了注意拼力一搏,“父皇儿臣所说句句是实,儿臣有证据证明她就是钟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