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吃药药

“丫头!你的药熬好咯。”

“来了来了。”接着应了一声,司念对屋里两人笑笑,转头就直接跑了出去。

看到女孩儿如此挂念的模样,俩人都叹了口气。

这小祖宗变成这样,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司念一进灶房,中药的味道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看她进来,司大河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了过来,“端走吧。”

“好嘞!”

司念小心翼翼地端着那药碗往回走,花费了点时间才到门前,一进屋,她就赶紧将碗放到了男人面前。

“你快趁热喝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步子却是已经往另一边挪去,跑到了窗户边,回头给了顾长临一个可怜的眼神。

这味道闻着都是苦得要命,咽到肚里那还不得苦死?她这一路闻得是够够的。

眼前的汤药散发着腾腾热气以及特有的味道,顾长临微微皱了皱眉。

正当司念以为男人还要再做会儿心理准备,就见他忽地端起碗一饮而尽。

要不是屋内还飘着苦涩的味道,顾长临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差点就让她觉着这只是一碗凉水罢了。

“你好厉害啊,不觉得苦吗?”

听见女孩儿错愕的声音,顾长临正要伸手去拿水杯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过去,“嗯…良药苦口利于病…”

说着说着,许是怕她听不懂,男人又换了种说法,“虽然这药难喝,但是有用…”

这种小学生的问题怎么可能难得倒司念,她立马就接了话,“我知道我知道,后半句是忠言逆耳利于行嘛。”

顾长临这才又想起司念兴许是看过书的,点了点头。

再抬眼,就见女孩儿已经跑到木柜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她背对自己,顾长临这才又默默喝了两口白水。

“找到了!”

男人才放下杯子,就听司念高兴地叫嚷。

找到什么了?

思索间,女孩儿已经跑到面前,伸手递过来了一个油纸包。

“呶,吃吧。”

刚刚看着顾长临喝药,司念的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丝回忆。

原先这身体的正主也没少喝过中药,两个哥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从镇上捎回来一些蜜饯干,让她喝完药就口。

司念出于好心,顾长临却是摇了摇头,“你自己留着吧。”

女儿家才需要这种东西,喝个药而已,他一个大男人,可用不上。

司念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直接从里面捡出一块儿,递到了男人嘴边,“吃吧吃吧,咱俩谁跟谁啊。”

顾长临下意识张开嘴,甜甜的味道蔓延开来。

“很甜吧?”

女孩儿眉眼弯弯,笑得比蜜还甜。

愣了愣,男人点了点头,“嗯,甜,很甜。”

………

再说那司福顺赶着饭点儿从地里溜达回家,就被自己媳妇儿和二弟给拉进了堂屋里商量事情。

“………”

“大哥,要我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咱都是一家人,这地就直接给你和嫂子种着,刚好顾长临小子又要回学院,你们多种两亩地,也能多收点儿粮,到时候拿去卖钱什么的,手里也能宽裕些。”

“老二,这怎么行,亲兄弟明算账,咋能白种你的地,再说了,你那俩侄子也不是吃白饭的,还算有点出息,家里钱都够用的。”

“大山大河早晚还要娶媳妇儿的,大哥你就别跟我犟了。你要是不想白种,那到时候收了粮,就给我俩送去一成,中不?”

“一成?太少了,怎么说也得一半。”

知道老二是真心实意,不过他作为老大也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

知道自家大哥的性格,但是司财顺那也是个拧巴头子,“真不用,大哥,我和玲花就俩大人,小柱子才几岁,要不了那么多。更何况镇上院子也不大,没地儿放,三成,最多三成就够了。”

“………”

始终争不过,司福顺只好点头同意,这事儿就算敲定。

兄弟俩都说了不少话,周氏适时地倒了两碗茶水给两人。

司福顺才喝了两口,忽然又想到刚刚听到的一句话,忙把碗放到了一边。

“等等!老二你刚才说顾长临要回书院去?”

男人忽然这么一嗓子,把其他两人都吓了一跳,周氏还提着水壶的手都抖了一抖。

司财顺这才放下碗,“是啊,老大你刚从外面回来还不知道,那会儿我来的时候,念丫头就过来说要顾长临继续回去读书呢。”

“就这么由着他?”司福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问了这么一句。

男人仿佛是问了一句废话,周氏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那小祖宗,我和老二还没说声不行,就跟咋着她了一样,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司福顺还是知道自家闺女的,长得温温婉婉跟朵小花似的,其实性子倔着呢,跟他娘一个样。

瞥了一眼妇人,男人到底还是不敢说出“还不是随你”这样的话来,只叹口气道:“那就先由着她吧,好歹顾长临现在也是个秀才,说不定等等就真读出什么名堂来了呢。”

“就他?你还真指望他能考上状元呢?就算真考上了,你可等着吧,说不定一脚就把咱家闺女给蹬了,到时候你可就哭吧。”

门没关,周氏的声音也不小,甚至还刻意提高了两个度,为的就是说给那隔屋的人听。

如她所愿,隔屋的两人都听了个真切。

作为护夫者头号选手,司念迎上了这来自自家亲娘的打击。

“娘,您就放心吧!顾长临以后就是考上状元了,他也不会忘了我这糟糠妻的。再说了,到那时候,您可就是状元的娘,说出去多有面儿啊。”

“嗬,那我就等着。”听得这俏皮话,周氏心中还有着的那一点怒气,顷刻间就被冲没了,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硬。

知晓妇人的耳根子在她这儿还是软的,司念喘了口气,这才从窗边走回来,直接坐到了桌边的凳子上。

蓦地,只听耳畔又响起温润的男声。

“我不会那样的。”

司念喝了口水,忽地就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不会什么?不会考上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