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直接进去,他们定会阻拦,还会通风报信。”李弘晟说。
谢风亭皱皱眉:“不然,我们派个轻功好点的,直接进去拿?”
安映雪:“现在是大白天,就算是一只猫出现在院子里,都会被发现,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你当那府上的人不长眼么?”
谢风亭更加烦躁,证据很可能就在眼前,等到晚上必然是夜长梦多,要越快拿到手越好,可偏偏那米商不是他们这边的。
“住着别人住过的府邸,还敢支持仇人,他们也不怕晚上江大人回来找他们!”谢风亭愤愤道。
李弘晟看了看远处的宅子,转身同安映雪道:“我倒是有一计。”
临近中午,各家正是袅袅炊烟,张府的门忽然被敲响。
小厮不耐烦地打开门,吊儿郎当:“谁啊大中午的敲门?”
“有小贼偷了我家殿下的东西,我们看到人影进了你家宅子,速速打开大门,我们要搜查贼人!”
侍卫的声音声如洪钟,顿时将小厮吓得一激灵。
睁眼一看门外的是那位三殿下,顿时脸色骤变。
“不、不可能,我们府里没有贼。”小厮结巴道。
他自是知道自家老爷的立场,因此不可能轻易把人放进去,可他又只是一个小厮,也不敢强硬拦着。
“你觉得本宫在说谎?”李弘晟沉下脸,不怒自威看着他。
那眼神有如实质,小厮顿时吓得双腿打颤:“没、没有,殿、殿下英明,小的、小的愚钝。”
“哼!”李弘晟一甩袖子,懒得理他,直接踢开大门闯进去。
恰在此时,内院传来女子惊叫声,李弘晟立马带着人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过去。
等张老爷知道消息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李弘晟带来的人已经将那处小院给包围了,而原本住在那处小院的小姐正在外头哭得梨花带雨,看到张老爷便立马扑了过去。
“爹,刚刚闯进来一个黑衣人,拿着大刀,差点杀了女儿,还好三殿下来得及时,不然你都见不到女儿了。”张小姐边哭边撒娇,眼神不时看向院内,却因为院门关着,什么都看不见。
张老爷听到这,脸色一变,“你是说,三殿下这会儿正在里面?”
张小姐只以为自己的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紧张,浑不在意道:“是啊,说是那个小贼偷了殿下什么东西,这会儿正在审查呢。”
“所以你就自己出来了?”张老爷面无表情盯着女儿。
张小姐点头:“是啊,不出来我还留在里面跟殿下添乱么?”
“蠢货!”张老爷低骂一声,大步朝院门走去,还未走近,就被侍卫拦下来。
“官爷,这怎么说也是我的住宅,殿下随便闯入也就罢了,还将我这个主人拒之门外,便是拿到朝堂上,也说不过去吧。”
侍卫不吭声,张老爷脸色一沉,心中更加慌张。
他知道这宅子是以前的通判府,而他现在却支持萧翀,别说是江家母女一派的人,就连这附近不参与的街坊邻居都没少在背后说闲话。
可他以后还想要在姑苏城做生意,自然不敢把萧翀得罪透,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自己成为棋子,万一李弘晟在院子里动点什么手脚,再栽赃给他,那他可真是没处说理去。
正这么想着,院门从里面打开,李弘晟一身寒气走出来,身后跟着的侍卫拎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小贼,血迹从黑袍里滴答落到地上,张老爷原本准备的一肚子阴阳怪气的话,尽数被吞了回去。
扫了眼僵硬讪笑的张老爷,李弘晟道:“这小贼胆大包天,偷了本宫的东西不说,还差点杀害贵府千金,不过好在本宫来得及时,阻止这一惨剧发生,张老爷不必谢,以后记得加强府内防备。”
他说完,没去看张老爷那张花花绿绿的脸色,径直带着人离开了张府。
侍卫一拥而散,刚刚还热闹的府邸一下安静下来。
张小姐脸色红红地望着李弘晟远去的背影,“爹,这三殿下可真好,刚刚可是救了女儿一命呢,你说我.......”
“愚蠢!”张老爷怒瞪她一眼,转身匆匆朝院内走去,生怕李弘晟留下什么栽赃陷害他的东西。
离开青柳巷,又快速回到李府,一直藏在黑袍里的竹清这才站起身,绑在衣袍上的猪血包早就流干净了。
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宽约三寸,长约六寸,高两寸半,是用杉木打造的,上面雕刻着精致繁杂的花纹。
匣子被带到江婉婉房中,江夫人一看到匣子便激动道:“就是这个!这匣子也是当年老爷花了不少钱请人雕刻的,据说内里还有机关,若是找不准正确的开关方法,这匣子便会自毁,里面的东西也都会毁于一旦。”
“一个嫁妆盒,还需要弄得如此复杂么?”谢风亭忍不住怀疑江大人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以后的事。
江婉婉却摇头,看着匣子的眼神很是温柔。
“自我三岁起,爹爹便会跟我将机关构造,我想他弄这个匣子出来,一定是觉得我可以打开,而且除了我和他之外,没有别的人能打开。”
江夫人点头赞同:“没错,当年老爷将匣子放入树洞的时候便说过,这匣子只有婉婉能够打开。”
“给我吧。”江婉婉说。
谢风亭端着匣子,将匣子放到江婉婉面前。
手指抚摸过匣子上的花纹,江婉婉双眼通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而是闭上眼,一点点去寻找那些花纹的独特之处。
摸到某片叶子时,江婉婉睁开眼。
匣子一点点打开,却不像众人以为的那样只是个普通匣子,而是自表面那层花纹起,每一层都是细细的木片。
最上面那一层,是银票,下面有翡翠玉石,又精致的黄金珠宝,一直到了最后一层,却是一叠厚厚的书信。
众人激动,然而打开那些,却发现那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家书,上面写着父亲对女儿的温柔爱护和谆谆教诲。
令人看了感动,却又着急,难道是他们想错了,江大人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