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诊云翳宫

木浅歌一溜烟儿跑进花溪云的内厢房,任翠玉在身后怎么追也没追上。

才进厢房便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木浅歌担忧的叹口气道:“唉,云妹妹可是要注意身体呀,身子弱今后还是少去水池子里玩的好呀。你瞅瞅这整的,发烧咳嗽流鼻涕的,得多难受。”

花溪云本就咳得厉害,见到木浅歌走进来更是差点咳出一口血来。眼睛里写满了憎恶,随后怪怨的看向木浅歌身后的翠玉。

见主子责怪过来,翠玉忙跪下来施礼认错道:“求主子恕罪,奴婢说了您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皇后娘娘硬要闯进来,奴婢也没拦住她。”

还不待花溪云开口,木浅歌便先一步扶起翠玉,笑眯眯的对花溪云解释道:“哎呀,你也别怪她。确实是本宫自己硬闯进来的,与她无关。”

花溪云不再追究,冷嘲着开口问道:“皇后姐姐这是来看我笑话的?”

木浅歌也不避讳,点着头哈哈大笑道:“确实很好笑啊,妹妹不觉得好笑吗?不过本宫这次来呢,是真心怕妹妹病怏怏的身子伺候不好皇上,特意大发慈悲,帮妹妹快点痊愈。”

木浅歌说着在银针包里抽出一根长针,捏在手上把玩着。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能有那么好心?”花溪云转头见到木浅歌手中的长针,惊恐的向后一躲:“木浅歌,你想要干什么!”

“啧,这孩子!长了挺大个脑袋,咋就听不懂人话呢。都说了治病治病治病呢!”木浅歌咂着嘴俯身过去,将银针轻轻扎在花溪云肩膀的穴位上。

心生怜悯的看向花溪云,目光四处打量着。眼神中写满了,这孩子脑子看起来也不太好,要不待会儿再给她治治脑子?

“木浅歌,我跟你说,你可别乱来!待会儿皇帝哥哥来了,要是看到我有个好歹,可是要治你的罪的!”花溪云已经不淡定了,扑腾着想要摆脱木浅歌的控制。

“木浅歌,你你你……赶快放开我们主子。”翠玉见状,一时着急便忘记了说敬语,也靠上前来妄图拉开木浅歌。

木浅歌遭受着两面的夹击,身子被推搡的左摇右晃的,手中的针也已经拿不稳了。

木浅歌突然眼神一厉,压低了声线恐吓道:“别乱动!这针我要是没拿稳,往深了扎了那么一寸,我可不能保证你是不是还活着。”

花溪云脸色一青,吓得立时不敢动了,呆在原处乖乖等木浅歌施针。

她见过的木浅歌一直是疯癫的模样,木浅歌在她的心中也一直都是这样疯癫而不守规矩的印象。现在看着她认真中带一丝威胁的眼神,瞬间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确实有点被这样眼神的木浅歌震慑住了。

木浅歌轻笑,回想起小时候怕打针的自己,试探的开口:“云妹妹,你莫不是怕扎针吧?”

“谁,谁怕啦!木浅歌,你要杀要剐就来个痛快的!”花溪云嘴硬道。

木浅歌看着花溪云紧闭着双眼,一副英雄赴死的架势,轻笑出声。也不再与其多言,一针针精准的扎在花溪云身上。花溪云的神色也渐渐放松下来。

“皇上驾到!”

只听门外一阵请安行礼的声音,那一席墨色便走进了内殿里。

夜瑾见到木浅歌在此处,明显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还不待木浅歌出口回答,视线便被花溪云引了过去。

花溪云柔弱的靠在床榻上,猛烈的一阵咳嗽,揭下掩口的手绢一瞅,一抹明艳的鲜红色明晃晃的仿佛在白色的丝绸上开出了花。

花溪云惊愕的将手绢甩在地上,全身颤抖着,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好一副娇弱美人图。

“夜瑾哥哥,云儿是不是时日不多了?”花溪云娇弱的握着衣角擦拭着顺着眼角流下的颗颗眼泪,柔弱的模样直教人爱而生怜。

“说什么傻话!怎么突然病的这样重了?”夜瑾在地上捡起那块手绢,坐到床边关切的问道。

看着这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木浅歌识趣的向旁边挪了挪步子,感觉自己多少显得有些多余,折煞了这一幅好光景。

“臣妾也不知怎么的,自水里出来臣妾便咳得厉害,但也没至于咳出血来呀。之后太医给臣妾开了个方子,臣妾也乖乖喝了,咳嗽稍稍轻了些。再后来,就是姐姐刚刚来看妹妹,觉得臣妾病得厉害,来给臣妾施了几针,难道……”

花溪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正欲逃离现场的木浅歌,意有所指。

不是吧!刚刚看你们郎情妾意老娘感觉不合适,给你们腾地方。合着这还没走两步就cue到我啦?

木浅歌此时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已经伸出去的脚此时僵在了原地。

“木浅歌?你来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夜瑾目光凌厉,没有一丝温度。

木浅歌吞了吞口水道:“臣妾自然是给云妃妹妹施针治疗风寒呐~事情就是这样,真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纯粹的不能再纯粹,明了得不能再明了了。”

其实木浅歌在对上夜瑾的眼神时心里是一慌的。虽然自己行的正坐的直,但与这帝王的目光突然相撞,心底还是被揪了一下。

但木浅歌还是习惯了用这种吊儿郎当的姿态,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压力。

“既然只是单纯的施针治疗,那你干嘛要心虚逃跑呢?”夜瑾的眸子如一坛深渊,目光刁钻,妄图看穿一切。

木浅歌此时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夜瑾,这你就没良心了嗷。我还不为了给你们创造良好的亲密环境吗?若不是你和你的爱妃在那里卿卿我我,我又怎么会觉得自己像几万瓦照明的大电灯泡?如果不是怕打扰到你们,老娘我干嘛妄图逃离现场呢?”

木浅歌自认为理直气壮,而夜瑾也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木浅歌,明显不相信木浅歌的这一套说辞。

不管怎么解释,木浅歌悄悄推后的几步,在众人心中已经落得了先入为主的逃跑印象。一时间,众人看向木浅歌的眼神皆是谴责,投向花溪云的目光皆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