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力的关门声,夜瑾才施施然睁开紧闭的双眼,只见一众下人死死的盯着他。夜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他在他们的眼神中读到,明日宫中排行榜第一的八卦一定是“皇上欲就寝皇后于宫中,反被皇后拒之门外”。
“咳咳……”夜瑾打了个冷颤,不禁用咳嗽声缓解现下的尴尬。
下人们纷纷回过神来,慌忙低下头做自己手下的事情,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今日之事,倘若有人管不住嘴巴出去乱说,朕一定让他体会体会拔舌之刑!”夜瑾阴沉的脸警告道。
“奴才不敢。”“奴婢不敢。”一众下人们被夜瑾几句话吓得浑身发抖。
夜瑾满意的转过头,盯住面前紧闭着的两扇门,轻笑一声,随后再次推门进去。
屋内的木浅歌刚刚整理好衣物,转过身只见夜瑾再一次踏入屋内,清秀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团,嗔怪道:“都说了进女孩子的房间之前要先敲门,你怎么又自己闯进来了!”
“朕怎么不知皇宫之中还有这条规矩?”夜瑾轻笑道。
“在我们那,这是基本的教养问题,也是对女孩子的尊重。”木浅歌耐心解释道。
哦?没想到越国还有这等有趣的规矩?
可是夜瑾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儿,背手将身后的门关上。
死死盯住木浅歌,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场,幽幽道:“可你现在是在朕的皇宫中,这皇宫里的规矩自然都是由朕说了算,朕说没有就没有。”
好一个朕说了算!现下本宫有了凤符凤印,非要把这后宫的规矩给你这狗皇帝改一改。木浅歌腹诽道。
夜瑾不知木浅歌心里在想什么,只当她是被自己的气势震慑住,转而玩味的靠近木浅歌的耳边轻声道:“更何况你是朕的女人,朕为何要躲?”
呕!木浅歌心中一阵恶寒。
看着夜瑾油盐不进的样子,木浅歌恼怒的一把推开他,转身轻骂道:“无可救药!”
“辱骂圣上,这可是大不敬!木浅歌,又是欠板子不是?”夜瑾怒道。
这臭脾气的狗皇帝,怕是把川剧的变脸学了个精髓。木浅歌扶额,但惜命的她还是挂上狗腿子的专业微笑,转头道:“臣妾哪敢对皇上大不敬,皇上听错了,臣妾刚刚是在夸您呢。”
“哦?夸朕什么,朕倒想好好听听。”夜瑾剑眉一挑问道。
“臣妾是在夸您风流倜傥啊。”木浅歌乖巧的回答道。
“还有呢?”
“什么?还有?”这狗皇帝还听上瘾了?木浅歌讶异。
“没有了?难道朕就只有风流倜傥?”夜瑾黑着脸质问道。
“有有有,自然有。”为了避免吃些皮肉之苦,木浅歌索性狗腿到底:“皇上您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不要停。”夜瑾坐在桌边,吃着葡萄,听得一脸享受,木浅歌却是想行刺这狗皇上的心都有了。
“气宇轩昂、高大魁梧、英姿神勇、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直到木浅歌将自己的小词库里,形容男性的词汇都搜刮了个干净,夜瑾才肯放过她。
手上轻轻一拉,将木浅歌拉至自己怀中,试图拉开她的衣衫。
木浅歌惊起,捏紧自己的衣襟警惕道:“夜瑾,咱……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嗷……”
夜瑾邪笑着将木浅歌抵在桌前,悠悠道:“听闻皇后娘娘在众人面前应允,要给朕生皇子,传延后嗣……”
“夜瑾,你休要听他们胡说!我只说了要监督你早些生个孩子,毕竟都二十岁了,还没有皇子实在是太不像话……”木浅歌越说到后面底气越小,说话声越是几不可闻。
可夜瑾此时凑得及其近,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笑问道:“既是监督,那作为皇后也有责任。今日月色正好,不如我们今夜就圆了房如何?”
“夜瑾,我还没过十八岁的生日呢!我未成年,你可别乱来,你……你,小心我叫警察叔叔把你抓起来!”木浅歌慌乱到极点,一边推搡着夜瑾,一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胡言乱语道。
“爱妃别怕,向爱妃这个年纪的女子,孩子都会下地跑了。”夜瑾道。
“你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你可要雨露均沾呐!今日臣妾不便留你,你到其他宫中留宿吧……”为了清白,为了名誉,她急了。
总之去跟谁生这个皇子都好,总之放过她。
“你当真朕要去其他宫中?木浅歌,你知道多少妃嫔都巴不得让朕过去看一眼吗?”夜瑾阴沉着脸道。临走之前他特意来看看她,陪陪她,这个女人竟然却要把他推向别人,她到底知不知好歹!
“当真!”木浅歌吓得几欲哭出来了。
“那朕就去云妃那里……”夜瑾抬脚就走,打算开门时动作停了一下,似乎在等待木浅歌的回答。
“那皇上慢走。”木浅歌吸了吸鼻子,喃喃道。
这女人竟然不挽留他!
夜瑾怒气冲天,“哐”的用力将门打开,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院中的一众下人再一次被夜瑾吸引住了目光,但想起刚刚的情形,遂又都将头低了下去,谁都不敢出一声大气。但偏偏就有那胆大的。
“皇上,您怎么又出来了?”苏公公好奇的问道。
但下一秒夜瑾便让他知道皇上的事是不能随随便便产生好奇心的。
“苏公公,这么晚了还不睡啊,睡不着就去帮朕把御书房的墨都研出来。”夜瑾笑着吩咐道。但笑得却是瘆人。
“皇上,这么晚了,您还要写字吗?”苏公公疑惑。
“不写字,喂鱼。”夜瑾答道。
苏公公欲哭无泪,恨不得打自己两个打耳光,他闲来无事招惹这尊大佛干什么?
夜瑾抬头望着头上的一轮明月,默默哀叹。此生此也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今日的月亮这般好看,只怕过几日再也见不到京城这般明亮的月光咯。
思及今日来到浅陌宫的目的,夜瑾长吁一口气,心中的怒火荡然无存,转身又默默退回到了木浅歌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