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夜瑾磨砂着木浅歌的手臂,却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的快。想到接下来的半个月,都见不到眼前这个刁蛮任性的女人,心中暗爽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于是不由得旧事重提,嘱咐道:“此番前去路途遥远,朕不在宫中,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朕知道你在宫里待不住,但外面不比宫中安全……”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瑾的句句叮嘱更成最有效的催眠曲,木浅歌倚着桌边,上下眼皮一起打着架。
前面她还是给夜瑾一点面子,撑着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到了后面直接趴在桌上均匀了呼吸。
夜瑾说的起劲,抬头一看这女人已经趴在桌上睡得香甜,蹙起眉头,轻轻推推她唤道:“木浅歌,木浅歌?”
木浅歌揉揉惺忪的双眸,“唔,你讲完了?”
夜瑾无奈,这女人从不愿听这些说教,若没人在身边护着她,不知又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朕跟你说的这些至关重要,你听进去没有?”夜瑾问道。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放心吧昂。”木浅歌早已左耳进右耳出,此时防止夜瑾继续念咒,撒娇应道。
说实话,平时看这家伙霸道惯了,突然见其如此关心之态,木浅歌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
凭借天蝎座敏锐的第六感,她看得出来,这几日夜瑾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作为一个自身情感经历不丰富,但言情阅读经历丰富的现代人,这些她如何不懂。
之所以不愿去戳破这层窗户纸,是因为在她心中,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很单纯很简单的那种互惠互利的关系。如果说一定要在两人之上另加一个情感关系的话,可能木浅歌更愿意把夜瑾当兄弟,当做好哥们儿。
她不能接受古代天子的三妻四妾,所以她也不愿去随意招惹他这位真命天子。总之最后她是要离开的,又何必在这之前,让这段莫须有的感情伤害彼此呢。
暗暗轻叹一口气,木浅歌推掉夜瑾搭在她手臂上的手,佯装打个哈气,故作轻松道:“既然药已经涂完了,本宫甚是乏累,要歇息咯。”
说罢,走到床边,稍稍怔了一瞬,挑眉安排道:“这里即是本宫的地盘,那就由本宫睡这床,委屈皇上在地上将就一晚了。”
夜瑾的脸黑下来,走到床边,挤着木浅歌与其一同躺下来,幽幽道:“这整个皇宫岂不都是朕的地盘,朕想睡哪睡哪。”
语气傲娇的简直不可一世。
这狗皇帝,是诚心跟她杠上了!
暗骂了两句,木浅歌翻身下床,“好,很好。那臣妾就委屈求全的睡地上总行了吧,臣妾这宫中床小,怕是睡不下皇上这真龙天子呢,臣妾来给您腾地儿。”
方起身,可惜连床沿还没摸到,木浅歌便被一道强有劲的力量生生压了回去。
木浅歌错愕的盯住咫尺之间夜瑾的大脸,却只见那家伙邪魅一笑,“无妨,这床虽小,但睡爱妃与朕二人恰好。”
木浅歌杏目圆瞪,卯足了劲挣扎了几番,无果,也只能放弃。
“夜瑾,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本公主跟你拼命!”木浅歌觉得自己虽然力气上被压制了,但气势上不能输。
夜瑾挑眉,这女人嘴倒是挺硬!她的手脚都被他钳的死死的,他很好奇这女人是如何同他拼命?
不过好奇归好奇,想到这个小女人刚刚犯困的模样,夜瑾打算不再跟她计较。
将她轻轻圈在怀里,轻声说道:“别动!朕不动你,朕就抱着你睡一会儿。”
见夜瑾的力道松了,木浅歌的挣扎也松懈下来。
此时两人距离格外的近,近到连呼吸声都听一清二楚。
夜瑾说话时呼出的气体,轻轻打在木浅歌的耳垂上,像是羽毛在肌肤上轻轻掠过。木浅歌觉得痒痒的,扭动着身子,企图在狭小的空间中找到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
环抱着她的夜瑾登时全身一紧,面色阴沉而隐忍,低哑着嗓音警告道:“木浅歌,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朕也不能保证真的不动你。”
察觉到夜瑾的不对劲,木浅歌立时不敢再乱动了,但刚刚的倦意霎时全无,她紧绷着神经,用意识打量着周围的变化。
人在精神紧张时,各种感官往往能够捕捉到最细枝末节的东西。
静谧的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散着类似龙延香的香气,这抹不属于这件屋子的香味,似陌生又有些熟悉。木浅歌断定这抹香是来自夜瑾身上的。
“啪!”灯芯燃爆的声响将木浅歌吓了一跳。
怀中女子的一个激灵,惹得夜瑾几不可察的轻笑了声。
但由于木浅歌此时外部感官及其发达,所以清清楚楚捕捉到了这丝嘲笑。这家伙竟在笑她?有什么好笑!木浅歌嗔怪的翻着白眼。
只见夜瑾抬手一挥,对面的烛台霎时全灭。
“夜瑾,你怎么做到的!”
木浅歌惊奇于夜瑾的袖风有何等的威力,于是抬手学着夜瑾的样子对着床头的烛台轻轻一扇。
嗯?还亮着?肯定是力度不够大。木浅歌整理好衣袖,使衣袖与空气接触为最大面积,以便扇出更大的风。
姿势保持规范,手臂用力。烛台上的火焰晃了晃。木浅歌欣喜的期待着。嗯?怎么还亮着?明明学的像模像样,为何她办不到呢?木浅歌扭住眉头,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轻笑着将一切看在眼里,夜瑾也不上前阻止木浅歌犯傻,反而鼓励道:“再试一次。”
调整信心,木浅歌再一次整理好衣袖,最大幅度挥动手臂。
“呼~”,烛台上的火焰应声而熄。木浅歌欣喜若狂:“夜瑾,你看我做到了!”
伸手去抓夜瑾的双手时,木浅歌才发现夜瑾的手臂高抬着,明明是这家伙给她放了水。
“傻瓜,这是需要内力的。”夜瑾揽过木浅歌的腰身躺下来,轻声解释道。
“什么内力,不过是仙侠小说中骗小孩的东西。我相信科学的力量。”木浅歌很不服气。
一定是因为夜瑾的袖子比她的大,一定是这样!
“你看!”夜瑾没在辩驳,而是抬手指向床边纱帘挂起的地方。
一个剑指,纱帘四散飘落,将床榻围了个严实。粉白色的纱帘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