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沉默,用一双看透一切的双眸盯住花溪云,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他的目光太过瘆人,花溪云腿一软又重新跪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皇上,臣妾……”
花溪云刚想辩解,却听头顶上方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她疑惑的抬头,只见夜瑾已经收回了凌厉的目光,现在满是柔情的看着她道:“你这丫鬟倒是灵巧,懂得护主。谁说朕要罚你家主子了?”
圣上的意思向来难猜,花溪云只能讪讪应和着。
但翠玉并没有多想,意识到主子不用受罚,连忙叩拜着谢恩。
夜瑾觉得有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得这话,花溪云眉头一皱,张张口到底没说什么。
翠玉则惶恐着,忙又嗑了几个响头,垂着头道:“回皇上,奴婢名唤翠玉。自入宫以来就服侍主子,向着主子也是应该的。”
听着翠玉自明身份,花溪云眼底的不悦稍稍减了几分。
“翠玉,倒是个好名字。”夜瑾小声念叨着。
“好了,你们二人都平身吧。”随即他绕过满地的碎瓷,边向里面走边吩咐道:“苏公公,过来处理一下这里。”
“是。”苏公公应声前来。
“皇上,这些小活让翠玉来收拾就好了,不必劳烦苏公公了。”花溪云目光闪烁,拦下前来的苏公公道。
“无妨,让他去吧。你和翠玉待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夜瑾在最高的位置上坐下道。
花溪云神色复杂的瞥了翠玉一眼,翠玉的头垂的更低了,站在花溪云身后默不作声。
“说起来,皇上可是好久都没来云翳宫看臣妾了呢~”
花溪云走过去,替夜瑾揉着太阳穴,声音也温柔似水且稍带娇嗔道:“臣妾以为皇上都把云儿忘了。”
“怎么会呢?今日朕不久来了?”说这话时,夜瑾垂下的眸中略带嫌弃,心中冷不丁的泛起一阵恶寒。
感受着花溪云无穷无尽的柔情,夜瑾深觉自己多一秒都待不下去了,于是言归正传:“朕今日是有好消息来通知你的。”
“哦?何事竟让皇上亲自来给云儿通知?”花溪云眼神闪着光,好奇的问道。
“微服私访,赴南方救灾一事,朕决定带你同去。”夜瑾巧妙的避开她的手,声线未有一丝波澜,就只是通知。
然而身后的人却是起了满心的波澜,转至夜瑾面前,声线激动的再一次确认道:“皇上所言可是真的?”
“自然,君无戏言。”夜瑾毫无感情的肯定道。
“是,云儿瑾遵夜瑾哥哥的话。”花溪云将双手交握在一起,按耐住眼底的激动,但言语的亲密已经暴露了她心中的兴奋与得意。
听到这个称呼,夜瑾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随后吩咐道:“你们二人抓紧时间收拾行囊,今日午时随朕的人马一同出发。”
说罢,便在二人的叩拜中走出了宫门。临走前,瞧了一眼尽是绿色的合欢树,眼中满是苍凉。
“娘娘,奴婢就说皇上心中是有你的吧。”夜瑾离开后,翠玉兴奋的说道。
她是真的替主子高兴,主子这几日因为皇上总是闷闷不乐的,还患了失眠的症状。这样一来,总算是能在主子脸上看到一点笑容了。
可目送着夜瑾离去的花溪云,笑容一收,神色冷冽的冷哼了声。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就打在了翠玉的脸上,翠玉的脸瞬间惨白,随即浮现出四道红色的手印。
“娘娘?”翠玉不明白为何被打,诧异的抬头。
“狗奴才也敢勾引皇上了,皇上的心里一直有本宫,不劳你挂心。本宫看你挂心的是往后皇上心里有没有你吧?真是贱婢!”花溪云骂道。
“没有,奴婢没有!娘娘您真的错怪奴婢了。”翠玉跪在地上求饶道。
花溪云举高临下的看着哭诉的小人,冷笑,“呵呵!本宫看你刚刚和皇上聊的很开心啊,现在在本宫面前装什么柔弱。真是丧门犬!”
“没有,奴婢真的没有。”翠玉抽泣着摇头。
不解气的花溪云又在翠玉身上狠狠踹了几脚,只觉得越看越觉得碍眼。
“看着就觉得心烦,去把我的行李收拾好,再多嘴一句,本宫将你的舌头拔下来!”花溪云厌恶的瞥了翠玉一眼。
“是。”翠玉颤抖着站起身离去。
望着夜瑾离去的方向,花溪云娇羞而得意,走出房门,招呼着门外候着的另一个侍女道:“你,过来给本宫梳妆打扮一下,本宫待会儿去一趟浅陌宫。”
木浅歌啊木浅歌,皇上在你宫中留宿了一宿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让本宫随往,呵呵!本宫倒要看看这贱人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这样想着,花溪云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果决。
银步摇伴随着花溪云扭动的身姿一摇一摆的进了浅陌宫,刚一进门就听花溪云大声说道:“妹妹给皇后姐姐请安,姐姐近来可安好?”
听音识人,与众嫔妃欢声笑语的木浅歌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但只是稍纵即逝。再抬眸,只见打扮的雍容华贵宛若一只花孔雀的花溪云站在殿堂中央。
“一切安好,今日妹妹没来,姐姐我还担心来着,可别是患了什么病症?”比如神经方面之类?
木浅歌笑的姐妹情深,但言语间却也不甘示弱。
花溪云笑的灿烂,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抚弄着发簪道:“谢姐姐关心了,不过是皇上吩咐臣妾随往南方,臣妾收拾的晚些罢了,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看花溪云搔首弄姿的样子,想来是夜瑾已经传了消息过去了。木浅歌浅笑着温柔嘱咐道:“即是如此,妹妹就好生准备准备吧。妹妹与皇上青梅竹马之情,如今刚好可以借机会重温旧梦,如果能怀个皇子回来最是好了,本宫也会替你开心的。”
花溪云原是想看木浅歌气急败坏的样子,此时不仅没看着,甚至还说出这样一番体恤人心的话来。只道木浅歌这贱人实在懂得隐忍。
“那是自然,臣妾必当谨记姐姐的话。”花溪云腮边飞出两抹飞红,娇羞道。
随意寒暄了几句,木浅歌便遣散了众人。
一夜未睡着实有点困倦,木浅歌叹息着,只道自己已经过了通宵熬夜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