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尊重信仰

最后若不是他们的周围响起了鼓掌的声音,白芷曦都要觉得南晨川的这个吻要吻到地老天荒了。

她从椅子后面绕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然后同他缩在了一张椅子上面。

本来她转身想要帮他拉拉链的手,却因为周围那些人观望的视线,而改为将她的脸埋在了这个人的胸口。

“都怪你,大庭广众的。”

白芷曦因为将头紧贴在他的怀里,所以听起来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可是南晨川却听出了满满撒娇的味道。

明明他来芬兰之前还因为这个女人所做的一些事情觉得火大,但此刻他却因为两人在圣诞老人家里这样的温馨而忘却了所有的烦厌。

他要到很后来才会明白,原来他从来都对这个叫白芷曦的女人生不起气来。

“走了!”

他说完将怀里的人从椅子上一把拉了起来,然后将他目前写的贺卡重新放回了陈列的木盒里。

有些东西属于这里,而他每年来此,不过都是为了追忆往昔。

他想他的母亲也更乐意将从前的种种回忆留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

白芷曦戴着帽子跟在他的后面,在发现他仍然敞着的外衣后,像小兔子一般绕到了他的身前,终于拉上了她刚才因为难为情没有拉上的拉链。

当她的视线顺着拉链慢慢向上望去的时候,和她四目相对的是一双难得和煦的眼睛,里面的温和立即让她有些胆大地踮起脚,在这个男人的唇上落下了一个亲吻。

还没等南晨川反应过来,她已经大笑着朝前面跑去,边跑还边回头张望,那个样子活像一只刚刚偷到腥的猫。

而南晨川的脸上,露出的是一个久违的笑。

他们两个人坐上驯鹿拉的雪橇后,来到了针叶林的深处,而前面带领他们的向导识趣地拉着驯鹿在边上喂食苔藓。

白芷曦看着那个被白雪覆盖的墓碑,弯下腰用手套轻轻拂下上面的积雪,“哎呀,我忘记买桔梗了!”

看着她脸上的懊恼,南晨川毫不留情地赏过去一个白眼,“我妈从来不喜欢那个花,只是你小时候喜欢,她才骗你说喜欢的!”

他说完也不去看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而是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紫水晶十字架,放在嘴边亲吻完后抬手放在了那块花岗岩的墓碑上。

白芷曦知道,这是这个男人又戴了整整一年的项链,为的就是每年能在这个时候献给他的母亲。

南晨川从不信奉任何的宗教,可是他的母亲却是笃定的天主教徒,所以这样有些讨好的尊重让白芷曦觉得,这个男人的本心其实没有他外表来得坏。

她喜欢的这个男人,有着最为纯粹的一颗心。

尽管那颗心并不属于她。

南晨川松开十指交扣的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发现在他的十字架旁边,躺着的是一枚银质的十字架。

“每年都跟我学,白芷曦,你脸皮有够厚的!”

白芷曦没有理会这个男人的冷嘲热讽,而是低头默默地对着墓碑祈祷,她只希望这个男人在以后的岁月里能少讨厌她一点儿。

真的只需要一点儿她就满足了。

“走了!”

又是有些不耐烦地命令话,她在恭敬地鞠完三个躬后,小跑着跟上了那个男人的脚步。

当她看见在那边乖乖啃着苔藓的驯鹿后,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她一早备下的曲奇饼干,“这只叫西多士的鹿子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喜欢吃曲奇饼的驯鹿了!”

南晨川看着这个女人露出的满嘴白牙,正想借着这些鹿子嘲笑她几句,忽然发现手机响起邮件提示的声音。

白芷曦自然也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她喂鹿的手微微一顿,因为这段时间能让华晨那个小助理发邮件来打扰南晨川的,一定是无比重要的事情。

察觉到她回望的视线,南晨川扬头转身,“你若是在看着我,你的手可能也会被这只西多士当成曲奇饼一起吃掉!”

带着些调皮的恶意玩笑让白芷曦冲他吐了吐舌头,这样俏皮的动作让南晨川拿出手机的不悦消散了大半。

可当他看到邮件上面的内容和华晨的话后,他的手却慢慢握成了拳头。

白芷曦对于身后那个男人的情绪变化还没有察觉,她正准备从袋子里再掏出一块曲奇饼时,忽然手里的饼干连带着一整个袋子都被身后的人一把挥到了地上。

面前的驯鹿仍然毫不知情,以为是喂食者的大方,于是低着头很欢快地吃了起来。

可是白芷曦却知道,身后的这个男人又生气了。

她按捺住心里的隐怒,慢慢转过身,可还没等她开口,站立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就坐上了一个雪橇,然后大力挥鞭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一把拖过了在边上僵立着的向导,然后扬声用英语让他赶紧驾着鹿子驶回他们出发的地方。

等她慌慌张张赶到目的地后,却发现那个男人正和驯鹿场的工作人员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

她三两步跑上前,隐约听见他们的对话好像关于钱,还没等她询问,她的手腕猛地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抓了过去。

南晨川将手伸进了她的羽绒服口袋里,在掏出她的钱夹打开看到里面的相片后,他拿钱的手微微顿住。

白芷曦突然明白过来这里的工作人员是在管他们收取驯鹿的费用,于是踮脚从自己的皮夹里掏出了票价和小费,终于让那个喋喋不休的欧洲男子停止了争吵。

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南晨川的视线仍停留在钱夹上,她正想开口询问他有什么好看的,忽然就看见这个男人扬手就将她的钱包扔到了雪地里,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她捡起钱包的同时,踮脚就跳上了他的后背,任这个人如何地挣扎和甩动,她就是不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

“南晨川,你能不能每次生气的时候说出个一二三,你这样真的让我一头雾水!”

南晨川反手大力扒拉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女人,可是无论他如何拉扯,白芷曦像个猴子一样,就是死赖在他的背上不下来。

“我数三声,你如果再不下来,我就让你的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