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餐厅到酒吧

明显的为难让白芷曦蹙起了眉头,她慢慢偏转过头的时候,就发现舞台上的表演者正掀起了裙摆,完美地演绎了最后一个经典的收尾动作。

他们周围因为台上表演者的谢幕而再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大家纷纷将自己桌上插着的玫瑰花抛向了舞台。

而她环手搂住这个男人的脖子,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用近乎呢喃地声音说道:“我爱你!”

她说完这话后,笑着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然后像其他人一样大力地鼓掌。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掌声更多的不是献给那位舞者,而是献给了自己。

南晨川看着放在桌上那杯被那个女人喝了一半的柠檬水,嘴角的笑慢慢爬上了眼睛里,到最后连牙齿也露了出来。

他的余光里是那个女人背对着他的身影,而他的手在揽过她的腰的时候,倾身就在这人声鼎沸的餐厅里吻上了她的唇。

他们邻近的餐桌在发现这对恩爱的东方情侣后,纷纷将剩余的玫瑰都抛向了他们站立的位置,以示祝福。

在红色的花海里,白芷曦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男人对她最为纯粹的欢喜。

当南晨川重新将怀里的人推直站立的时候,他发现白芷曦搂着他腰的手并没有收回去,而是有些贪恋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他难得地没有推拒,而是就这么任这个女人搂着。

因为他意外地发现,他自己也有些迷恋两个人在这间餐厅里这样的相拥。

有一些情感正在以两人没有察觉的速度,不受控制地蔓延和生长。

等他们意识到的刹那,南晨川才明白什么叫情不自禁。

当他们用过晚餐结账的时候,南晨川特地给了经理双倍的饭钱。

这样大方的东方游客让经理觉得很开心,“先生,你和你的太太如此恩爱,上帝一定会保佑你们的!”

南晨川听见他的话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收回自己钱夹的同时,视线落到了站在门口等着他出来的白芷曦身上。

虽然已经进入了春天,但马德里晚上的温度仍然算不上温暖。

站在门外的白芷曦微微张着自己的嘴,一面低头朝掌心里哈着气,轻轻搓手,一面又咧嘴弯眼,止不住地傻乐。

她在心里不住地赞叹还是她爷爷有先见之明,果然年轻人就应该出来转转,才好培养感情。

脑袋上的疼痛让她脸上的笑立即被皱眉的表情所取代,当她转头看见站在身后那个挑眉的男人后,她放下捂在脑袋上手的同时就挽上了南晨川的胳膊。

“现在才晚上十点,正是西班牙人用帕坦噶的时间,你想不想去尝尝?”

南晨川低头看着她溢满期待的一双眼睛,眉头微蹙,“白芷曦,你是猪吗?刚才我剩下的那半块牛排你都吃了,怎么现在又要去吃东西?”

明显的不悦和讽刺让白芷曦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低头看着自己黑色的鞋尖,轻轻开口,“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掺杂着七分委屈的语气让南晨川在心里咒骂了一声该死,他拉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拽过了白芷曦的手腕,没说只言片语,而是径直拉着她的手大步朝前面走去。

马德里的市中心建筑排比都很集中,无论是景点的参观还是餐厅的分布,最多只需要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

白芷曦跟在他的身后,当他们穿过太阳门广场的时候,她发现南晨川的目的地是一间斗牛酒吧。

推开玻璃门,迎面扑来的是正拿着啤酒瓶的看客们的高声呼喊,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上斗牛士勇斗一头公牛的画面。

这样喧闹的环境让白芷曦睁大了眼睛,印象中,南晨川是从来不喜欢来人多的地方的。

南晨川拉着她在吧台落座后,扬手让站在柜台后面的酒保给他们上了两杯西班牙特酿。

他在接过对方递到手里的酒杯时,转头望向了正在和马德里市民一起观看斗牛比赛的白芷曦。

这个女人的神情显得很投入,有一种在看六合彩公布幸运数字时的紧张,而这样的专注却让他上扬了嘴角。

“没想到你从小弱不拉几的样子还有胆量看这么血腥的场面。”

他话里的看不起让白芷曦收回了自己挂在电视机屏幕上的视线,她端过了一杯放在桌上的酒,微微扬起了自己的下巴。

“这叫入乡随俗,海明威和佛朗哥都会看斗牛表演,这是西班牙的传统。”

她说完正要仰头喝酒,但手腕却被对面的南晨川一把钳住,紧接着这个男人就着她的手,仰头喝尽了杯子里深红色的酒酿。

“一个是开枪自杀的精神病患者,另一个是西班牙的独裁者,白芷曦,我看你这么不正常,原来跟风追随的都是些这种人!”

讽刺归讽刺,过于甜腻的口感和刮喉咙的火辣让南晨川倒吸了一口气,下一秒他扬手就夺过了白芷曦手里空了的酒杯,“我叫的酒,有你喝的份儿吗?”

如此小气又斤斤计较的做法让白芷曦愤愤地缩了缩自己的鼻子,于是乎她扬声又给自己重新叫了一杯。

果然,一个女人没有钱是万万行不通的,否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看对方的脸色。

可是在酒保端着酒走到她面前时,南晨川抽出两张钞票后就将酒钱拍在了桌上,任她如何惊呼就是不停下往大门走去的脚步。

等他们两个人走到门外时,白芷曦举起被拉着的胳膊,深深叹气,“提议来喝酒的人是你,不让我喝酒的人也是你,南晨川,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

夹杂着火药味儿的话让南晨川微眯了眼睛,“好呀,想喝酒是吗?我让你喝个够!”

他本来是觉得刚才的那杯酒不怎么好喝才没让这个女人喝的,没想到这样的好心倒是成了白芷曦怨怼他的借口。

于是他转身将身后的人重新带回了刚才的酒吧里,然后沉着一双眸子让酒保将酒馆里最烈的酒全部摆出来。

白芷曦看着被酒保陈列在眼前的清一色玻璃酒杯,有些怯场地咽了一口唾沫,“南晨川,天色好像也不早了,要不然我们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