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暝一拳砸在身侧齐心芷的梳妆台,上好的梨花木肉眼可见的出现好几条裂缝。
见着萧瑾暝面色发寒,齐心芷忍住幸灾乐祸,义愤填膺的声讨:“师兄可是当朝皇子,又是一家之主,姐姐她这么做,简直是把师兄的颜面踩在地上去!”
萧瑾暝越听越恼火,等到脸上的笔墨痕迹全部擦完后,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右半边脸此时像是被打了一样,通红一片。
啪——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裂,萧瑾暝单手将铜镜捏了个稀碎——
“云、染、风!”
萧瑾暝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转身阔步离开,步伐之急甚至用上了轻功。
齐心芷下意识想要跟上去看热闹,但刚走半步就顿住了脚步,且让师兄去找那贱人的麻烦好了,师兄现在这般生气,她可不想被师兄的怒火波及!
“云染风!!”
伴随着一声怒吼,萧瑾暝披着一身怒火而来,“砰”的一声踹开静水轩的大门。
他此时神色阴郁如罗刹,周身戾气环绕,杀气腾腾,四溢的寒气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冻住。
院子里,云染风转身就看到盛怒的萧瑾暝,顿时警铃大作!
卧槽,怎么来得这么快?!
她在萧瑾暝脸上作乱的时候,就知道他定然会来找麻烦,因为她用的油性记号笔,一般很难洗掉,看萧瑾暝此时半边脸红的像个猴屁股就知道了。
云染风内心一怂,想也不想就往房间内跑去!
然而她刚刚迈步,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挡住她的路。
“你找死——”
萧瑾语气阴森,出手如电,猛地掐住云染风的脖子!
突然的窒息让云染风脑中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让她奋力挣扎。
“萧瑾暝……你放手!”
萧瑾暝双眸通红,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云染风,巴掌大的小脸在他的视线里逐渐涨得通红,眼珠都开始往上翻……
濒死的感觉刺激着云染风,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她死命的抓扯着萧瑾暝的手,拼命想要挣脱,可脖子上的那只大手,仿佛铁钳一般,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能撼动分毫。
云染风死过一次,可不想再死第二次!
于是果断认怂:“萧瑾暝你松手,咱俩大婚才两天,您真掐死我了,还得费心给我办葬礼,费钱不说,对八皇子府的名声也不好……”
她一张小脸泛着青紫,气若游丝的呻吟:“我保证……我保证我再也不使坏了,行么……”
“呵!”萧瑾暝眸色通红,语气森森,“现在知道求饶,晚了!”
云染风心中一沉,顿时有些后悔之前一时冲动。
她忍着喉间的疼痛,双手紧扣住萧瑾暝的手腕用力拉扯,微弱的力道反而越发激起萧瑾暝的怒气。
屋里的琳琅听见动静跑出来,见此情形,吓得魂不附体!
噗通一声跪下来,琳琅膝行着上前哀求:“殿下息怒,小姐她好歹也是陛下赐给您的正妻啊,您要是真掐死了小姐,也不好对陛下交代啊……”
萧瑾暝不为所动。
琳琅把心一横,扑上去抱住萧瑾暝的小腿,狠狠咬下一口,护崽的狼一样,目光凶猛。
腿上突然的刺痛让萧瑾暝手上的力道微松。
云染风瞳孔猛缩——就是现在!
扣住萧瑾暝手腕命脉的双手骤然松开,她心念一动,手中立时攥住一把手术刀,云染风咬牙发狠,拼命一刺!
刀锋划过萧瑾暝的皮肤,突然地刺痛让萧瑾暝本能地松手,堪堪避过要害!
云染风趁机逃离,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往外跑去!
萧瑾暝面色铁青的垂眸,腕间鲜红的血痕狠狠地刺激着他濒临崩溃的理智。
“云染风!你简直不知死活!”
他刚要动,腿上却被人死死地拽着。
“小姐快跑!”琳琅声音凄厉地喊。
眼眸里闪过戾色,萧瑾暝抬脚,用力地琳琅踹开,怒喝一声:“滚!”
余光瞥见云染风跑远,萧瑾暝眼中瞬间杀气升腾,他嘴角微动扯出一抹狞笑,提气纵身一扑,内力运于掌心,带着杀伐之气朝云染风的后背狠狠拍去!
凌厉的掌风重重击在云染风后背上,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云染风心头一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痛并未如期而至,她的身体落入一个宽大却坚实的怀抱。
云染风后知后觉的睁开眼,入目却是一张轮廓分明略带沧桑的侧脸,她张口想问对方是谁,喉间血气翻涌,头一歪,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云墨抱着她的双臂骤然一紧,惊呼一声:“风儿!”
声音里满是担忧。
萧瑾暝欺身而上,却撞上一双深邃而凌厉的眼眸,他堪堪收住攻势,惊道:“云将军?”
云将军?
那不就是原身的爹!
云染风心中一松,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肾上腺素退去,这才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痛!
云墨的视线定格在她方才吐出来的那一口血上,霎时间脸都青了!
他压根没理萧瑾暝,只急急地问:“风儿!你怎么样了?”
云墨是听人说他家风儿在八皇子娶侧妃的婚宴上大闹,实在放心不下,才不招呼就上了门,却怎么也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要命的一幕!
“爹……”
云染风脸色苍白,疼的说不出话来,指甲在云墨的手背手抠出丝丝血痕:“我没事!”
这哪里是没事的模样?!
云墨眼中渐渐爬上红血丝,他忍着怒气,抱起云染风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的台阶上,又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不怕,有爹在!”
起身面向萧瑾暝的刹那,身上被刻意压制的怒气倏地爆发。
“八皇子威风赫赫,老夫亲自领教!”
话落,他纵身一跃,带着凛冽的杀气朝萧瑾暝扑了过去。
云墨浸淫战场二十余年,一身本事皆是战场厮杀而来,又是盛怒之中,一出手便是致命杀招!
萧瑾暝不敢大意,却也不愿真刀实枪同云墨对上,一边接招,一边退避。
云墨重重拍出一掌,怒声质问萧瑾暝:“八皇子堂堂七尺男儿,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真是让老夫开了眼界!”
“弱女子?!”
萧瑾暝憋着气接下这一掌,嗤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云染风先是在本皇子娶亲之日,大闹婚宴,后又心思恶毒,给本皇子侧妃的下毒,连本皇子也中了她的阴招……她干的荒唐事数不胜数,云将军管这叫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