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卿锁死了卧房的门,丹田内似锁了一团火,肆意吞噬燃烧着,火辣辣的痛。
她一头栽倒在床上,捂着小腹蜷缩成一团,如一只被放置在烈火之上烹调的虾米。
润玺的实力是随着宿主的实力而提高的,孟长卿修为太弱,他也极少现身,此刻见状也顾不上思考了,匆匆忙忙化身小正太,拿出一颗药丸,塞入孟长卿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冰润之感从口腔开始蔓延,丹田之中的烈火被慢慢覆灭,无比舒适。
润玺一直紧握着的小胖手松缓下来,口中却忍不住嫌弃道:“真是笨,这么急于求成做什么,倒霉的还不是你自己。你太过求成,才会遭到反噬,我刚刚给你吃的丹药是红莲上神当年所留,时隔多年,药效早已大打折扣,想要彻底痊愈,还需要些旁的药。”
“既然这么嫌弃我,干什么还这么急着救我。”孟长卿用力呼出一口气,拍拍屁股站起来。
润玺明明只到孟长卿腰间,但还是瞥着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拽”的样子:“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怕你死了连累我而已。”
他认她为主,便是签订了最不公平的主仆契约,她死,它虽不会死,但也折损将近一半的力量,堕入深渊,可若是它被斩杀,却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
一想到这里,润玺的小脸就不由自主的皱成了包子:“不过,像你这样还没正式踏入修炼的门槛,就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孟长卿:“……”
这个小王八蛋,别看长的萌萌的,说起话来是真气人。
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眉心:“又不是我想要这样的,那么多刁民想要害朕,我实力又没有他们强,当然心急了。”
润玺轻哼一声,交代了一下需要的药材,就身形一闪,消失在面前。
义渠镇的药铺不同于现在的铺子,伤寒感冒等现代可见之病,还有不少缺胳膊断腿的修炼者穿梭在其中,众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孟长卿前世是医术高深的医者,对这些也毫无感觉,但还是感叹于这个世界的奇特。
她的伤势不算严重,润玺所列出来的药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是以,她很快就买好了药材。
“姑娘一个人呐?”刚刚走出药铺不久,几个身高马大的男子就围了过来。
孟长卿皱着眉头想要绕开。
领头的一脸带刀疤的男子却不依不饶,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笑道:“我看姑娘面熟的很,想来可能是在哪里见过,如此有缘分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孟长卿放出神识试探,面色渐渐凝重下来,这几个人都是玄级高阶,背手一直同他谈话的已经到玄级临界。
不好对付。
这是孟长卿的第一反应。
还在思考间,那刀疤男的咸猪手摸上了孟长卿的肩膀,口水几乎流了下来:“这么漂亮的姑娘,跟我们……啊……”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猛然飞了出去捂着胸口吐出一口浓血来。
身后,一男子冷冷的嗓音传入耳中:“你们难道不知镇上禁令,竟敢明知故犯,以修为压制,欺负一毫无修为的弱女子,当真是找死。”
男子一身紫色袍子,头戴玉冠,看着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修为却远胜这些人。
小小的义渠镇上,如此年少又有如此修为之人,用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几人顿时明了,连叫嚣都不敢,忙落荒而逃。
孟长卿语气疏离的道谢:“多谢世子好心。”
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欧阳展伸手拦住:“我还有话跟你说。”
孟长卿脚步顿了下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道:“世子不是一向最喜欢看戏了吗?今日会出手也就罢了,怎么还跟我这个废物有话可说?”
原主还活着的时候,他可是连一眼都不愿多瞧的。
欧阳展面色微沉:“慕姑娘,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即便不对我心存感激,也不用如此冷嘲热讽吧。”
他的面相略显阴柔,此刻沉下脸,更显阴鸷诡谲,看上去令人心底发颤。
孟长卿极不喜他这样的表情,有些不耐的转身,周周正正行了个礼:“那我就再次向世子道谢,等过几日我必定让姨母亲自登门拜谢。”
欧阳展眸光微深:“我更希望是你亲自来,我随时恭候。”
孟长卿敷衍的扯了扯唇角,换了个方向走:“多谢世子厚爱,我先走了。”
她不是蠢人,怎会不知欧阳展为何突然对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无非就是因为她如今的容貌不俗,他这才起了心思。
这个世界的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用她的话来说。
都是渣男!
欧阳展没有追过来,孟长卿回到房间后,捧着药材研究了许久,忍不住将润玺薅了出来。
“这些药我可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熬,更没有任何可以制作药丸的东西,你难道要让我干嚼吗?”
润玺将捏着自己小嫩脸的某蹄子抓了下来,黑着脸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摸我的脸!”
他好歹是曾与红莲上神签订过契约的上古之物,怎么能跟个人类小孩一样,随意的被搓圆捏扁。
太有失身份了!
孟长卿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捧着下巴追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润玺反正的小脸之上还有一抹红痕,看她的眼神格外幽怨:“你体内的鼎炉倒是可以用,但鼎炉需要异火方能启动,上神所用的异火早就随着上神一起陨落了。”
孟长卿曾听过,这个世界的医者多是用鼎炉在制丹药,皆因鼎炉炼制有战气温养,世间异火为引,如此练出来的丹药才能保留药材最为本质的药性。
可异火难寻,世上能寻到异火,并且具有炼制天赋卓然的人掰着手指凤毛麟角。
这样的医者被称为药师,孟家这样庞大的家族也仅仅有一个药师,可见稀缺程度。
孟长卿脑中思绪转了又转,最后拿来一个茶盏:“我还是碾碎了干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