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浪荡子

兰姨将头垂的低了些:“小姐说什么?”

“没什么。”孟长卿翻了个身,左躺又躺,却是毫无睡意:“云姨呢?她回来了吗?”

兰姨皱着眉头,略有些不满:“说是去厨房拿些点心,如今都一盏茶的功夫了,可还没见回来。”

孟长卿杏眼微眯,目中划过一抹寒凉之色。

沉吟了片刻,她突然掀被起身:“突然想起来,眼下时候还不晚,我还没向姨母请安呢。”

兰姨拉着孟长卿,眼中满是疼惜:“小姐刚刚回来,又奔波了如此久,好好歇息一日夫人不会介意的。”

孟长卿已经自顾自的穿起了衣:“兰姨,我又没有受伤,哪里就有如此娇贵了。”

兰姨只得无奈的点头,上前帮她整理着衣襟。

天色已晕开一层浅墨,一路上都煞是平静,到了舒荣苑附近的时候,几声男子的调笑传入耳中。

“以前没仔细瞧过,现在看,这小丫头长的倒是不错,年纪也正好。”

“正是正是,就是这般含苞待放的模样儿才讨喜。”

云姨抱着胸口往后退,眼眸当中包着满眼眶的泪与惊恐:“表少爷,求你们不要拿奴婢取笑了,在这样,奴婢,奴婢可就要告诉冷夫人了。”

孟长卿是独自前来,瞧着这一幕也没有及时出手,只等到那几个登徒子已经上了手,这才上前一把挡在云姨面前。

“在姨母的院子旁边放肆,你们是不想活了吗?”她冷着脸呵斥。

两个男子都是孟家族内子弟,对孟长卿也算是此刻,因而上下看了一遍,目中便透出惊讶:“你,你是孟长卿?你的脸竟然真的好了?”

蓝衣男子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脸上,满脸的垂涎:“都是自家兄妹,何须如此?表妹若是气我们唐突,那不如让我们去你的院子,好让我们有机会亲自给你道歉。”

紫衣男子与他对视一眼,目中闪过如出一辙的邪光:“对啊,毕竟咱们都是表兄妹,有什么话是说不开的呢,只要你愿意,我们什么都会满足你。”

两个男子口中的道歉和满足不约而同的咬重了字音,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孟长卿退后两步,随润的杏眸当中冷光阵阵:“从前我脸未曾好的时候,你们和曾承认过我这个表妹?”

两人脸上没有半点的尴尬心虚,蓝衣男子笑着跟进了些:“表妹,以前都是我们不对,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咱们快些去你院里说吧。”

说着,伸手就来抓孟长卿的手。

孟长卿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呵呵冷笑一声:“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之心,对族内之人都能如此动手动脚,信不信我马上请姨母来处置你们这两个浪荡子。”

“孟长卿,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不能修练的废物而已,谁给你的胆量跟我们叫板!”蓝衣男子变了脸色,将属于玄级中阶的威压放了出来。

紫衣男子也收了笑,恶心至极的目光毫无避讳的定格在孟长卿身上:“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这样,以后在孟家我们还能照看着你一些。”

云姨身为下人不能修练,威压一释放,她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孟长卿的膝盖沉的像是坠了一块巨石,拉扯的她腿弯微微发颤,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紧了牙关,不断的后退和思考。

舒荣苑前不足十米处,白笙半遮半掩的站在树后,姣好的面容上透出一抹幸灾乐祸。

孟长卿视力极好,只看到她发上反光的宝石簪子就知道是谁,眼眸骨碌碌的转了转,扬声喊道:“白姐姐,你站在那树后面做什么?快来救我。”

白笙被点到名,唇畔的笑骤然凝固。

夏迎六神无主的看着她:“小姐,这下该怎么办?”

白笙用力搅了一下手中的帕子:“还能如何?我若不去,这小蹄子在姨母面前告了状,便不好处置了。”

等走到近前,她又轻蹙起眉头,惊疑不定的望着几人:“我方才给姨母请安回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蓝衣男子早在听到她喊人的时候就将威压收了起来,眼神闪烁个不停:“没做什么,就是,就是来找夫人有些事情。”

孟长卿皮肉不笑:“你们方才不是说不怕姨母吗?那么,你们现在就随我进去见姨母,我倒是要看看,我这个嫡长女被本族支族子弟调戏了,姨母会如何处置。”

蓝衣男子瞪着眼有些不悦,紫衣男子连忙拦住他,道:“孟长卿,你可别太过分。”

孟长卿不咸不淡的看向白笙:“白姐姐,还请你现在就进去,告诉姨母,这两人调戏我。”

白笙张了张口,还没说话,紫衣男子就慌了神,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长卿勾着唇笑了笑,明明在笑,目中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暖意:“要么恭恭敬敬的给我赔礼,要么,我就要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被充当挡箭牌的白笙暗自捏了捏掌心,轻蹙着眉头道:“卿妹妹,给他们一些教训就好了,不必如此。”

孟长卿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我只是让他们道歉,没要他们的手脚舌头,又有什么过分的?”

白笙哑口无言,心中不断的怒骂。

贱人,早知道她就该躲的远远的,好让这两个混账替她好好的教训这贱人。

两个男子咬着牙瞪着孟长卿,良久,才先后低了头,别别扭扭的拱手道歉,灰溜溜的离开。

孟长卿还想同白笙说几句,好好“感谢”她一番,但她明显不愿多呆,找了个由头也走了。

园外寂静无声,云姨的啜泣声就格外的引人注目。

孟长卿递过去一张帕子,一言不发的往蘅芜苑走。

云姨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

回到蘅芜苑,兰姨见到云姨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诧异,忙拉着她寒暄问暖。

孟长卿并没有多问什么,甚至还特意让云姨休息两日。

云姨是有单独的房间的,兰姨等孟长卿睡下了,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将帕子在热水中浸的温了,递给她擦脸。

“云姨,今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万万不要太难过,小姐在盆里放了些蜜露,说是你冬日哭的久了脸会干,要你用这个好好擦擦,你瞧,小姐都没如何,你还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