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烧灼般猛烈的疼痛在整个后背蔓延开,孟长卿被压制住的双手紧紧握拳,额上青筋微微凸起。
她痛的几乎要惨叫出声,但仅有的自尊时刻告诫着她,绝不能在孟蓝面前丢人,因而,她几乎将唇瓣咬破,也不肯发出一声。
孟蓝手起鞭落,一下比一下更为狠厉。
润玺在孟长卿的神识内急的上蹿下跳:“你这样怎么行,我出去帮你教训她!”
“不行,你还不能暴露在人前。”孟长卿忍痛的同时,忙用主仆契约的力量压制住润玺。
润玺气的面孔发红:“那你就要让我这样看着你受苦吗?!”
孟长卿痛的分不出神与他多说,索性切断了与他的联系,强行扛着一下又一下的鞭子。
孟蓝打的累了,才丢下了家法,一脸畅快得意的在孟长卿面前游走,以居高临下的视角蔑视着她。
“你是不是还在想,孟辰为什么不来救你?很简单,他呀,如今正被东牟道人和二长老叫着谈话呢。”
孟长卿的后背已是一片刺目的淋漓血色,唇瓣发白,闭着眼眸不语。
她早就猜到了。
不论身边的人有多强大,都不能无时无刻的保护她,真正能救她的只能是她自己。
今日之辱,刻苦铭心。
日后,她绝不会再给旁人欺辱她的机会。
她一定会变强!
孟蓝神清气爽的走了,衡芜苑的院门落下了锁。
寒风卷着落叶从孟长卿面前吹拂而过,她冷的打了一个寒颤,艰难的撑着地面站起来。
冬日的夜晚极冷,孟长卿现在又冷又痛,在外面呆久了极易生高烧,伤口不愈,再加上一场高烧,足以要了她的命。
伤在后背,蘅芜苑的其余下人也都被撤走了,兰姨回来的时候,孟长卿正将自己泡在浴桶当中,本该通透的水被染的血红可怖,面色苍白,唇瓣紧抿。
“小姐!”兰姨吓得白了脸,急忙去探孟长卿的鼻息。
还有气。
兰姨心落了回来,忙将孟长卿从里面搀扶出来。
孟长卿醒的时候,身上的伤都已涂过药,重新换了衣服。
头痛的紧,身上像火炉一般的灼烫,饶是如此,她还是深觉周身寒气四溢。
孟辰满含关切的脸映入眼帘,眼瞳微微发红:“妹妹。”
“小姐。”兰姨满脸的泪,眼中满是心疼。
孟长卿想要起来,身子一动就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痛的她呲牙咧嘴,却还是嘴硬道:“没事,就是有一点疼而已,不要紧。”
兰姨忙不迭的拿来一只鹅绒软枕,垫在孟长卿身后。
孟辰的手微微收紧,看孟长卿的神情既既心疼又内疚:“都是我不好,竟然没想到二长老会这样对你。”
一想到他在厅内与东牟道人谈笑风生,而他一母同胞的妹妹竟然遭受了这样的折磨羞辱,他就万分痛恨自己。
孟长卿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怪不得旁人,你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跟在我身边,说到底,都是因为我太弱。”
孟辰低垂着头:“不,我是兄长,本就应该我来保护你。”
孟长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歪着头一脸苦大仇深。
孟辰的情绪极其低落:“自父母去后,我原本以为,即便你没有修为在身,但以你孟家嫡长女的身份,只要日后能够嫁上一个对你极好的夫婿,再有我护着你,定能平安喜乐一生,可如今……”
后面的话他在也说不下去,浑身的愧疚与自责几乎将他淹没。
孟长卿想要笑一下,让孟辰放心,但后背的痛让她的唇角签不起半点弧度,思考片刻,道:“哥,你还看不明白吗?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命运还不能受自己的把控罢了。”
孟辰抬起眼,目露不解。
孟长卿板着脸,一字一顿道:“等到我们能够把控自己命运的那一天,绝不会有人能够如此对我们。”
孟辰似当头一击,愣怔下来。
是啊,若是他足够强大,早日坐上孟家家主的位置,那么还有谁敢为难卿儿?
也唯有那个时候起,他才算是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孟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郑重道:“我懂了,妹妹,从今以后我会更加理智,严格把控自己的行为,勤加修炼,早日把控自己的命运。”
孟长卿将自己的手搭在孟长卿的手背上,目中是如出一辙的坚定:“我会和哥一起努力,终有一日,要让孟家所有人都俯视我。”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沉重的心情消散了大半。
孟辰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青瓷小瓶:“这是幻骨丹,你每日午时服用,在打坐修养,对身上的伤有奇效。如今蘅芜苑落了锁,我能来一次已属侥幸,若是日后在来,恐对你我都不好,你一定要保重自身。”
孟辰走后,兰姨满眼复杂:“小姐,您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修炼?”
“我只是怕我哥担心而已,我如今能够学些医术自保就够了,我这样的体质,还能指望什么未来。”孟长卿趴回床上,语气散漫,方才的斗气彷佛从未存在。
兰姨极少见的正了脸色,道:“小姐,那些东西您不能再学了,尤其是那些毒术,那可都是害人的东西,您留着早晚是害人害已,请您现在就将那些东西一并交给奴婢,让奴婢拿去销毁。”
孟长卿仰着头,圆滚滚的杏眸当中闪着盈盈水光:“兰姨,我身无长物,外面想要算计我的人又那么多,若是你在不让我有个傍身的防身之物,无异于要我死。”
兰姨目中划过几分挣扎:“可,你已经因为这些被惩处了,若是在留下,只怕夜长梦多。”
孟长卿拉住兰姨的手,可怜巴巴的开口:“我保证以后绝不在孟家用,也不再研习就是,兰姨,你就答应我吧。”
兰姨最是吃这一套,当即就软下了心肠:“罢了,随你就是,但是你万万不能违背自己的话,不然的话,二长老那边定然是不会轻饶的。”
孟长卿点头如捣蒜,好一阵卖乖才将兰姨哄得团团转。
孟长卿终究是看着孟长卿长大的,不忍她受如此劫难,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想办法去弄炭了,蘅芜苑出入不得的也只有孟长卿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