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跟他们解释的。”程飒缩着肩膀,眼睫毛垂下来遮住眼里的情绪,“要揍就揍我好了。”
祁阳安慰他,“快休息吧。”
祁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新的消息,“祁阳,我朋友已经回复我了,原博主已经沟通好了,随时可以删除,还是让程飒出来做个说明。”
祁阳反应了一下——这是季云翳。
他回复:“谢谢,不过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我和人事要的,这件事贺先生应该知道了吧,热度降得太快了。”
“是的,不过还是谢谢季先生。”祁阳又给他加了个笑笑的表情。
第二天起来之后,微博上关于这个事情的消息已经删除得一干二净了,祁阳督促着程飒写完了一份声明,通过工作室的微博发布出去,先向吃瓜群众解释了自己和贺诚的关系,表示并不是传言说的那般,但承认投资和挤兑,简略的说了一下小时候他的后妈干的那些事儿,以及那天来找他为了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清者自清,欢迎大家来和我们工作室合作。
即使仍有部分吃瓜群众抱怀疑和抨击的态度——不过按照这个事情发展来分析,程飒的后台很硬,网民也就骂骂他或者安慰安慰他,实际并不会有联系,而会有联系的那部分人已经在积极联系了。
——那可是贺家呀。
只不过程飒很任性的要休假,这几天都不接单子了,剩下的业务让其他人收尾送出去,贺诚试图来见他,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而且介于程飒的这份声明,贺家哥姐还把贺诚拉过去问话了。
“你俩到底是不是真的?”贺柔一脸严肃,揪着弟弟的耳朵。
贺勋也严肃,“抗拒从严,你给我老实交代。”
“没有呀,我冤枉!”贺诚委屈巴巴,“我俩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只不过这种情况下不能公开嘛,程飒还是留了余地的。”
贺婉淡笑不语,“行了,你们俩别欺负他了。”她温声的叮嘱贺诚,“我们是想有人真心陪着你,这种事情讨自己欢心,不用勉强。”
“不勉强他就成天在外面浪,相亲还是管用的。”贺柔揉了揉喝贺诚的脸,“我跟你说啊,既然是真的,我也挺喜欢程飒的,你要是让人跑了,你也准备被扫地出门吧。”
外人眼里脾气火爆一点就着的跋扈小少爷,在哥哥姐姐面前就是个可怜的布娃娃,贺诚哭丧脸,“我肯定跟你们不是亲的。”
“知道就好。”贺勋点头。
贺诚:“……”气死。
程飒在家里一个人闷了一周,最后把他唤出来的是一场宴会。
程飒刚进场地的大门,贺诚就跟风一样刮过来粘着他,打开天窗之后他就不用装成矜持的直男了,腻死人不偿命,会场看程飒的眼神越来越暧昧,这是坐实了他和贺诚有一腿。
尽管谁都想和程飒搭话,但是还是不敢当贺小少爷的电灯泡。
程飒黑脸,连祁阳都丢下他跑了,“你就不能避个嫌吗?”
贺诚不干,“为什么要避嫌?”
他好不容易用宴会把程飒给哄出来了,必须好好的加深一下感情。
程飒只想糊他一脸,高贵冷艳的自己走开了,贺诚悠悠闲闲的不去追,果然没多久程飒回来了,脸黑得像墨了,低声咬牙切齿,“贺诚,我想打死你。”
“别打死我,爱死我行不行。”
“……”
程飒哗的泼了贺诚一身酒水。
祁阳虽然被眼熟,但他从西浦离开了,就没人搭理,而且宴会上有他不喜欢的人,于鑫还跟他招了招手,自从被程飒赶走了一次后就许久没再出现,依然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恶心感,祁阳装作没看见,乐得清闲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给祁明他们帮忙回复消息。
“祁阳,你这是又在兼职客服了?”
祁阳站起来,季云翳笑吟吟的挺直了腰身。
“季先生。”
两人的偶遇未免太多了点。
“真巧啊。”
“我陪朋友来的。”
“嗯,我见到了,跟贺先生的感情很不错。”
祁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斟酌着道:“程飒和贺先生……季先生误会了而已。”
“是吗?我也不关心。”季云翳道,“我是来找你的。”
“什么事?”
“没有正事,聊聊天不可以吗?我看你很无聊,我也很无聊。”
祁阳有点尴尬。
他和季云翳……能聊什么?
好在季云翳很会找话题,跟他聊工作室、聊祁明的工作、聊点爱好和理想,祁阳即使拘束,偶尔会搭话笑一笑,不是一直尴尬着。
——在陶陌眼里看来,两人就是亲密无间了。
程飒瞪圆了眼睛无声的质问贺诚,陶陌怎么会来?!
贺诚也懵逼,他不记得邀请名单里有陶陌啊。
“陶总。”
陶陌跟他微笑打招呼,“程先生。”
贺诚撇撇嘴,“你怎么来了?”
“我陪别人来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小姐。
“唷,你这是自己找了个桃花?”
陶陌没回答,程飒反而迷之不自在起来,他莫名觉得自己无颜见陶陌。
“咳,陶陌……”
陶陌却径直错过他们,往某个方向靠近。
完了。
真实的修罗场啊。
贺诚面目戚戚,程飒不觉得祁阳和季云翳有什么,不过看在吃醋的人心里,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陶总。”季云翳跟他点头,心里也意外,他只是打算和祁阳聊天套近乎……不过陶陌来了更好。
祁阳略略局促的点头,“陶先生。”
陶陌的口吻很冷淡,“季总,你什么时候和我的前助理关系这么好了?”
季云翳假装没听出来他的酸意和不悦,轻笑道:“我和祁阳投缘,相见恨晚罢了。”
投缘?相见恨晚?
陶陌唇角的弧度愈发冷冽,“季总,好心提醒你,祁阳是西浦的前员工,你应该懂得避嫌。”
他特意咬重了前员工和避嫌。
季云翳丝毫不畏惧,笑眯眯,“陶总说的是,只不过我和祁阳又不聊工作,朋友之间坦诚相待,有什么可避嫌的?”
陶陌一脸漠然,“你好自为之。”
说谁该好自为之,谁心里都有数。
祁阳低下眼帘,陶陌带了点愤然,甩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