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混账玩意儿!”
红着眼睛的叶妈妈见了祁阳,率先破口大骂,“我们家玲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了!负心汉!害我女儿受这种苦!”骂完身子一软,又坐回去继续呜呜咽咽。
叶爸爸拍着老婆的背,虽然没指责什么,但是抿得紧紧的嘴角也透露出他内心的不满。
“祁阳,你从小到大都知礼懂事儿,怎么大了还倒回去了。”祁爸爸则是痛心疾首,幸亏别人家的姑娘没事,否则怎么办呐。
祁妈妈不吭声,抹了一把红红的眼角。
其实祁阳根本就没做什么,他说不是、没有生气说得都快生理恶心了,他要求在外面住也不过分吧?奈何一群人就像是听不懂他的意思。
现在全部来指责他,你看,谁让你要和小姑娘计较的,你不跟她计较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
祁阳深吸口气,他总是愧疚的,毕竟叶玲珑和他一起长大,在启城也是他为数不多熟知的人,“爸妈,叶叔叔洪阿姨,对不起。”
叶妈妈恶狠狠的瞪着他,“免了,你这对不起我不敢要,我要是原谅了你,谁知道你下次会不会把我女儿给直接害死了。”
祁阳低声下气,“阿姨,很抱歉,是我不好。”
“是你不好有什么用吗?我女儿受的苦能没了吗?你现在来假惺惺的道歉,早干嘛去了?祁阳,我是信任你才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我女儿虽说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也是我和他爸从小宠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叶妈妈越说越气,“我就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玲珑倔了脾气非你不嫁,行了,你既然看不上我们玲珑,我们也高攀不起你家,这个婚事,就这么算了吧,啊,走吧走吧,你们一家都走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祁妈妈试图挽回,“洪姐,祁阳不是有意的,你看他俩青梅竹马,在一起多合适,年轻人之间有点小摩擦不也很正常……”
“亏得他还不是有意的!他要是有意的我这会儿只能抱着玲珑哭了,走吧,这门亲事想都别想了,我第一个不同意!”
叶妈妈怒喝,站起身来把他们一个个往外推,“都给我滚!”
“什么年轻人之间的小摩擦,把我女儿的半条命赔进去了!”
叶妈妈心里悲愤交加,叶玲珑这阵子因为和祁阳的冷战寝食难安,今天恍恍惚惚说想泡个澡放松放松,还好她身为母亲的警觉,连忙打了急救电话,堪堪捡了一条命回来。
一群人闹得不可开交,护士过来训斥,“都吵什么吵!病人需要休息!要吵去外面吵!也别影响其他人!”
混乱之中想起一个微弱的呼唤,“妈妈……”
“诶。”叶妈妈转身就扑到了床边,眼泪汪汪,“你醒了,怎么样?手是不是很疼?”
“不疼……”叶玲珑张开发白的嘴唇,虚弱无力的冲她笑了笑。
“你说你这傻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妈我怎么办?”叶妈妈摸着她的额头含泪哄,“这世界上好男人多得去了,咱们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妈决不让你受委屈。”
“不要别人……妈妈……”
叶玲珑咳了几声,似乎连偏头都很吃力,望到了站立的沉默不语的祁阳,她叫:“阳哥哥。”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下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我不是要用自杀逼你来见我……”叶玲珑哭得哽住了,抽抽噎噎,“你不要跟我生气了……你搬回来住吧,我不会对陶陶有意见了,我会和你一起好好照顾……”
“玲珑,我解释过很多遍了,我没有生气了,开始可能是生气,后来不搬回去,是因为住那边上下班很方便。”祁阳叹气说。
叶玲珑眨眨眼,又是一颗泪珠砸在枕面上,晕开一小片,“……阳哥哥,你反正都要辞职了,早晚都得搬回来的,不是,我不是要逼你辞职,你要是特别喜欢的话,你也可以留下来……”
她好像忍了又忍,忍不住在还是说出口,“可是我真的很害怕陶陌,他威胁我,威胁我和我家人的人身安全,我这几天老做噩梦,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惶惑的抓住自己母亲的手,“妈妈,他真的好可怕……他有权有势的,我们这种普通人根本就没办法……”
祁阳脱口为陶陌辩护,“玲珑,你误会了,陶总不是这种人,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陶总要是做了这种事,肯定会被制裁的。”
叶玲珑委屈道:“阳哥哥,他是你敬重的上司,你当然会维护他,可是、可是那天之后,他又威胁我,让我不要耽误你,否则就、就……阳哥哥,我是个女孩子,你知道他讲的事情对我来说有多可怕吗?”
祁阳下意识地否认,“玲珑,陶总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阳哥哥,你为什么就那么相信他,而不相信我呢?”
对啊,为什么呢?
他和叶玲珑数十年的情分,不是更可靠么?
可他的内心里有一个坚定的声音,不会的,陶陌绝不是这种人。
“玲珑……”
“阳哥哥,妈妈,爸爸,我好怕……呜呜呜……”
叶玲珑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叶爸爸豁然起身赶他们走,“出去吧!你们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护士进来给叶玲珑推了安定,她才冷静下来再次沉睡。
祁家人在走廊上面面相觑。
长久的无声是祁爸爸打破的,“阳阳,玲珑说的事,是真的吗?”
“上次玲珑去西浦找我,和我同事起了点冲突,陶总确实说过类似的话……”祁阳道,“不过陶总只是说着吓吓她……”
祁爸爸点了一支烟,“阳阳,陶总说到底也只是你的老板,你跟着他才一年多,对他还是不够了解吧。”
“爸,肯定不会的……”
但是祁家二老明显更相信叶玲珑说的话,叶玲珑和陶陌无冤无仇的,凭什么诬陷他呢?祁阳自己也承认了,陶陌确实威胁过,谁敢保证没有第二次呢?
祁妈妈连连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阳阳,你把剩下的事儿办完,就抓紧辞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