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傲天靠在墙角的楼梯扶手上抽烟,阳光照进来,在他面前投下长长的影子。他似乎有些烦躁,一只手把领带结松了松,另一只手插进裤兜里。烟雾缭绕着,他的脸色若隐若现,冷然的气场也结冰了一般刺骨。
偶尔,会有金发碧眼的女人把爱慕的目光投向他,他似乎看见了,又似乎没看见,还是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某种情绪中。
“慕容傲天,你真是越来越帅了!尤其是吸烟的样子,我都快被你迷倒了。”苏宛白拉住他的手臂撒娇似地摇了摇。
这是她二十多年以后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撒娇,自己都觉得受不了,鸡皮疙瘩簌簌地掉了一地。
慕容傲天侧过头,深深地望了苏宛白一眼:“少来这套!打了我一个耳光又给个枣吃,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虽然他看起来脸色正常了许多,但很明显余怒未消的样子。
“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苏宛白问。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慕容傲天目光滑过苏宛白脖颈向她傲然紧实的丰盈瞄过去。
“这里是医院!”苏宛白嗔怒地在他健壮的前胸上捶了几拳,苦笑着说。
慕容傲天大手一捞,就把苏宛白拥进怀里。狂乱的心跳,粗重的喘息,落入苏宛白耳际,她立刻红着脸低下头。这个男人,真是一头随时会暴发原始欲望的野兽,讨厌至极!
“你怎么从来不问我,有没有别的男人上过床?”苏宛白仰起脸,眼底划过一丝戏谑。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介意。”慕容傲天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他根本就是介意的。如果霸道狂妄的男人怎么会不介意这个呢?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人在外面花花草草无所谓,只要肯安定下来,女人就应该接纳他所有的过去。而女人呢,不管经历过什么,只要想回头,就会自己先自惭形秽起来。苏宛白这么问,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的真心,看他是爱她这个人,还是爱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青春的身体和灵魂。
“答案是,没有。”苏宛白说。
“真的?”慕容傲天的眼底划过一丝惊疑。
“不信的话,可以用高科技手段检查一下。”苏宛白笑笑。
“好啊,什么时候去?”慕容傲天刚说完,就发现苏宛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她只是开了个玩笑,他居然当真了。他不信任她,他怀疑她在骗他!恋人之间,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苏宛白挣脱开慕容傲天的怀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她生气了吗?她为什么要生气呢?
慕容傲天眉头微拢,促狭的双眼微微眯起。
苏宛白一直在强调要彼此要坦诚相对,他没有说谎,他真的想让她去检查一下。因为他太在乎她了,她希望她全身心属于他一个人。如果真的有别的男人碰她,他会杀了他们!苏宛白以为他是介意她不再完好吗?不,他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看她的表情,显然是误会他了。
“女人心,海底针!我以为你会懂我的!”慕容傲天闭上眼,仰天长叹。
苏宛白一口气跑出医院,在长长的便道上飞奔着。狂乱的风吹乱了她的长发,让它肆意招展成一面旗帜。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她颓然坐在路边,埋头哭了起来。
“对不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苏宛白仰起头看了慕容傲天一眼,又赌气别过脸去。
慕容傲天张开双臂,嘴角牵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苏宛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扑到他的怀里。
“我白白地为你守身如玉,你居然怀疑我,呜呜呜……”苏宛白越来越委屈,她又一次哽咽着哭起来。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别的男人碰你,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慕容傲天抚摸着苏宛白的长发,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对不起!”苏宛白仰起脸,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慕容傲天的侧脸。
“以后,咱们谁也不要再说这三个字了好不好?”慕容傲天用大拇指的指腹帮苏宛白轻轻擦干眼泪,终于,她破涕为笑了。
慕容傲天捏住苏宛白的下巴,紧抿的双唇狠狠盖住她的樱桃般的小嘴。他们忘情地紧紧搂在一起,热烈地亲吻在一起。此时此刻,似乎天地都化为虚无,只剩了这对难舍难分的恋人。
身边,偶尔有人路过,嘴角都忍不住挂上了浅笑。
这就是爱情,你侬我侬,生死相依。
“如果有一天,我无意中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慕容傲天从迷醉的亲密中抽离出来,一本正经地问。
“安迪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苏宛白一脸焦灼。
慕容傲天高大的身形顿时僵住,难道安迪已经查到背后那个人是他?不过,他既然那么问苏宛白,显然是不打算告诉她真相了。这个秘密,他真希望成为永远的秘密!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苏宛白知道了这件事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她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去,再也不要陪伴在他左右。恐惧爬上心头,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神经,它们狠狠地游走着,不留余地。如果这是一个定时炸弹,那么,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所有可能泄露出去的人全部都解决掉。
慕容傲天眼底,有一丝狠厉划过。
“司机,停车!”
不远处,一辆出租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身着蓝色风衣的女人。她摘掉墨镜,仔细地端详着对面紧紧相拥的恋人,嘴角挽起一抹阴险的笑意。
实在太巧了,她只是来渥太华旅游一趟,竟然有这样巨大的收获。在梦里掐死过无数次的女人就在马路对面的便道上,她真恨不得直接冲过去一枪捅了她。她到底何德何能,这么多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群下。
这个人正是苏宛白的堂妹苏沐岩,一家人被苏宛白救出来以后就被安置在温哥华的一所高档别墅里,他们的日子也算是逍遥快活。但唯一不快乐的却是苏沐岩,对金熠寒的疯狂思念无处排解,她只好一个人出来旅游散心。她不只一次有过回去找金熠寒的念头,可那么心硬如铁的男人,她就是回去了,他也会把她当抹布一样丢掉。
金熠寒一定在满世界找苏宛白,如果她能把苏宛白的消息带回去,他一定会非常高兴。想要从她手里拿到消息,他就必须对她礼貌客气。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温柔,就足够她怀念一辈子了。被金熠寒利用,她并不在意,只要能依偎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独一无二的气息,她就知足了。
很快,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了苏宛白的确切住址。
S市机场,飞机缓缓落下。
“熠寒,我是苏沐岩,还记得我吗?”苏沐岩打开手机,第一个拨出去的号码就是这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你回来干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浅唱低吟,金熠寒的声音时高时低,似乎在应和着某种节奏。
“想要得到苏宛白的最新消息,晚上八点,来假日春天大酒店找我!”苏沐岩听到金熠寒的声音顿时湿了眼眶。
金熠寒并不爱她,她在他眼里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他和别的女人上床,她还是觉得无比心痛。眼泪不争气地一行一行落下来,她越擦流得越多。精致的妆都花掉了,她似乎丝毫不介意。只要在他面前出现的时候,自己是光彩照人的就好,没有他,再狼狈都是无所谓的。她苦笑着低下头,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大厅的门。
八点,金熠寒轻轻推开1504房间虚掩的房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金熠寒的手指还没有触到开关,就被女人沐浴过后特有的清香包围了。黑暗中,他被一个浑身滚烫的女人紧紧地拥住。薄薄的嘴唇凑过来,落在他的脸颊上脖颈间。金熠寒被点燃了,他只觉得下身的某个部位开始变得坚硬。
女人把身上裹着的浴巾解开,让自己的丰盈紧紧贴在金熠寒的胸口。
金熠寒的呼吸开始变得低沉粗重,他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拖着女人往里间的大床上走。恍惚间,女人繁星般的双眸像极了苏宛白,他扣住女人纤细地腰枝,温柔地捞起她,轻轻放在床上。
细密的吻落在女人的胸口、小腹,甚至脚踝上,女人轻轻地低吟,整个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栗。
金熠寒吻遍她的全身,肆意地品尝着她的甜美,连最神秘的地带都没有放过。
他颤抖着重新吻到女人的薄唇上,轻柔地进入她,横冲直撞着,体会着极致的疯狂和快感。赤裸的胴体在月光下紧紧纠缠,细密的汗水在金熠寒的后背上缓缓渗出……
情迷过后,一室旖旎。
苏沐岩翻身下床,打开壁灯,屋子里的一切都清晰明亮起来。
“是你?”金熠寒愕然。
“你明知道是我的。”苏沐岩狡黠一笑。
金熠寒靠在床头上,轻轻拿床头柜上的打火机,“啪——”一束火光点燃了香烟。他夹在指间,目光深邃幽远。
苏宛白是那么可望不可即,今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她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底莫名燃起一团火焰,而且越烧越旺。他真想知道她在哪里,他想把她抓回来。如果她再出现,他一定不会再奢望得到她的心,夫妻之实,早生贵子,才是最紧要的事情。木已成舟之后,一切都会变得顺其自然。当初的自己,真是太自信了,总以为时间还长,他有的是时间等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