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微微頷首，“免貴姓余，正如我夫人所說，行醫者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但我夫人不過都是略懂醫術，實在算不上什麼神醫，恐怕幫不上你的忙。”
“這……余公子，還請您救救我家老爺吧，余夫人……我求求您了，罷了罷了，這張老臉我也不要了，余夫人，請你救救我們吧。”
楊管事說着，將帽子和假髮摘起來。
他竟然是一個光頭，也不算禿，還能看得到幾跟毛髮。
蘇囍和餘燼面面相覷。
他嘆了口氣道：“一個月前，也不知怎的，我就開始頻繁落髮，隨手一抓就掉了一大把，沒一個月，我的頭髮就掉光了。”
“更可怕的是，我發現不止我一個人，全府上下都和我一樣在落髮，直到掉光，包括老爺夫人。”
“你說我們男人還好，下人也還好，可是老爺夫人呢，沒有了頭髮如何出門呢，唉！”
“掉頭髮？”蘇囍皺了皺眉，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病。
一個醫者，碰到疑難雜症時就想搞清楚，顯然，蘇囍的職業病犯了。
她走上前給楊管事把脈，他的脈象平平無奇，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這是爲何呢？
楊管事突然跪下，嚇了蘇囍一跳。
“余夫人，求您救救我們吧，你要多少銀子，我們老爺都願意出的，只求您替我們看看。”
“楊管事，你先起來。”蘇囍連忙拉他起來，“不是我不幫，而是你這個脈象，我也看不什麼來，若是貿然去了，治不好，你們豈不是白費心思了。”
而是她還嫌丟臉呢。
“余夫人，神醫，就試試，就算不行，我們也要試一下。”
忽然，餘燼開口了，“蘇囍，要不去試試，既然他們都將你當神醫，便去試試吧。”
蘇囍一愣，她只是怕治不好，這不是自砸招牌嗎？
忽然，蘇囍腦中靈光一閃，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蘇囍啊蘇囍，你怎麼忘了你的異能了。
你還有靈泉啊！
靈泉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活死人肉白骨。
她何不試試它有沒有再生功能，若是能再生，那不恰恰證明，它也能重塑餘燼的子孫根了？
那你就報恩了呀！
蘇囍如此想着，表面上卻裝作爲難的點點頭。
“那好吧，我跟你們去。”
“太好了，多謝余公子，余夫人。”
這是，餘燼又開口了，他對楊管事道：“我夫人從未說過自己醫術高明，只是去試試，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言罷，楊管事連忙稱是。
家裡有餘杭書，餘燼是不可能陪同她一起去的。
蘇囍心裡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是不是懷了孕的原因，她近日越大的多愁善感了。
回屋拿了將銀針喝一些她自己做的藥粉，爲了以防萬一，她還帶了一些防身的和一把匕首。
隨着楊管事離開，路過張氏的時候，她頓了頓，低聲道：“張氏，我警告你，別再招惹我了，若再有下次，你和蘇大蟲的事，我便全都抖出來，你最好別逼我。”
蘇囍的話就像一塊大石頭砸在張氏的心中激起千層浪。
張氏下意識看向蘇囍，眼底驚訝，驚恐，不可思議。
蘇囍扯了扯嘴角，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張氏，你最好安分點，從前的蘇囍會念及母女之情，她可不會。
和楊管事一行人走出村子。
村外候着一輛馬車，這是蘇囍頭一回看到馬車。
王員外在城中是大戶，一輛馬車她還是買得起的。
楊管事殷勤的將她扶上馬車。
村里所有人都看到了，蘇囍去給大戶人家治病了，還坐了馬車。
待蘇囍走遠了，他們才各回各家，但是止不住羨慕和議論。
餘燼一邊砍柴，一邊聽着。
餘杭書從房裡走出來，站在他身邊看他幹活。
那些聲音他也聽到了。
他問，“叔，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嬸嬸，那麼大個肚子，弟弟。”餘杭書還小，不會說那麼多形容詞。
“有什麼好擔心的。”餘燼頓了頓，繼續砍柴，又補充了一句，“她能保護好自己。”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給餘杭書？可他才三歲，聽不懂那麼多。
或者，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而此時，蘇囍坐在馬車上，路不好走，馬車搖搖晃晃的，她覺得這馬車都沒有牛車做的舒服。
她一邊穩住身子，一邊護着肚子。
楊管事有眼力見看到了，撩開車簾，拍了拍車夫，“慢點，余夫人還懷着孩子呢，要是磕着碰着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
隨後他回來坐好，朝蘇囍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啊，我先前不知道你……”他指了指蘇囍的肚子。
蘇囍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車放慢了，也穩了許多，她總算沒有那麼難受了。
“對了，楊管事，你們這個怪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既然是給王員外治病，她必須問的詳細些。
“一個月前，到現在，我們的頭髮就全掉光了。”
“是所有人都在一個月之內掉光了嗎？”
“是！”
蘇囍皺了皺眉，她從前最愛看醫書，尤其愛看古醫書，可從前在那些古醫術她從沒看過什麼病會使人掉頭髮的啊。
“這件事還有什麼人知道嗎？”
楊管事說道：“因爲這件事太過奇怪了，除了掉頭髮沒有其他症狀，咱們老爺就報官了，可到現在都還沒有什麼線索。”
蘇囍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等到了員外家，我再細細把脈。”
“好，有勞余夫人。”
蘇囍笑了笑，“楊管事，你不用叫我余夫人，我只是個小農婦，你叫我蘇囍就行。”
她和餘燼不過是表面夫妻，更何況她還給人家帶了綠帽子，哪能稱得上一聲余夫人呢。
“這……這樣吧，喚您蘇神醫如何。”
“不敢當不敢當，要不然，叫我蘇大夫吧。”
“也好，那便聽蘇大夫的。”
兩人在路上聊着天，多半是問病情的事，想到什麼問什麼，
馬車不愧是馬車，比牛車腳程快多了。
進了城，馬車一直到員外府才停下。
楊管事先下車，隨後扶着蘇囍下了車。
“蘇大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