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面

周南川措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佟言用被子將自己遮住,心裡暗罵他是個變態,恨不得衝上去撕爛他的臉。

周南川將燈打開,照的她眼睛也睜不開,很快的男人將她撲倒,看脫了褲子的位置。

佟言掙扎着,使勁掐他。

女人的力氣跟男人比起來不算什麼,撓痒痒差不多,想到有人看着她那裡,她急得哭了,周南川將她鬆開,看她眼淚花花的樣子。

她身上沒流血了,看起來一切狀況都還好,不枉他惦記了一整天。

“想吃什麼?”

“滾……”

門關上男人出去弄吃的,佟言將自己牀好抱着膝蓋哭。

難道是因爲下午她欺負梁蓮花的事被他知道了,他知道她爲難他的老情人,所以幫老情人出氣?

過了一會兒周南川端着吃的進來,她眼睛還有些腫,怔怔的看他。

“吃吧。”

佟言想把東西摔了,忍了忍拿起了筷子,心裡有氣,但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飯後兩人躺在牀上,周南川想抱她,佟言閉上了眼睛,想起他剛才噁心的行爲胃裡直犯噁心。

她想解釋,不是她故意要針對梁蓮花,而是梁蓮花先說她的閒話,而且一點也不避諱,像是明着跟她宣戰似的。

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蠢,他的立場都如此明顯了,她還在這齣什麼丑呢?

“這幾天有點忙,會出門,年前要把果子處理了。”

“嗯。”

“我讓羅師傅下午給你做點吃的,你有什麼想吃的就跟他說。”

男人是真的累了,抱着她的手很安靜,沒有亂動,佟言在他懷裡緊張得一顆心怦怦直跳。

“他不聽我的怎麼辦?”

周南川下巴貼着她的頭,聞她身上的味道,“誰不聽你的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佟言心裡委屈。

到這西北人生地不熟,之前在村里整個村一半以上的都姓周,她在周家呆了兩個月,身邊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現在到了園子裡住,隨隨便便的一個幫工都能騎到她頭上來,她想好好的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吧,偏偏對方還是周南川的老相好。

下馬威倒是給了,在外人眼裡面子功夫做足了,結果到了晚上羞辱她報復她。

周南川外表一副流氓地痞的不好惹,實際上他的心腸比起外貌給人的感覺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天這件事讓佟言更加怕他,“周南川?”

“嗯。”

“我今天不是故意想找梁蓮花麻煩,是她先在背後說我壞話,我都看她了,她也看我了,但她還在說……”

“不是我想針對她的。”

懷裡熱熱的,周南川摸着她的臉,瞬間清醒了幾分,“哭什麼?”

“我沒有故意針對她,也不是想捉弄她,是她先惹我的。”

佟言在心裡告訴自己,既然是周南川的老相好,她就儘量夾着尾巴做人以後讓着就好。

可理智告訴她不能丟了自己的底線,在家都沒受過這種委屈,怎麼嫁了人反倒還要如此。

不管娘家將她嫁到這地方來是真心想結親彌補老一輩的虧欠,還是怕潘年藉此煽動周家跟他合作推倒佟家,她都沒辦法允許自己這樣裝聾作啞。

“是她先惹我的……”

周南川手足無措,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佟言往邊上躲,不讓他擦。

“你要是覺得我在這麻煩,我回村里去住,我不用天天在這。”

佟言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如果你讓我繼續在這,她下次再惹我,我還是會反擊的!”

男人本要睡着了,看到她此刻的樣子卻又覺得好笑,“我又沒怪你,你激動什麼?”

還不叫怪她,都扒了她的褲子要懲罰她了。

杏眼哭得腫腫的,他心裡不是滋味,佟言也是越哭越厲害,最後哭到沒什麼力氣,靠在他懷裡抽噎着。

過了一會兒懷裡沒了動靜,他低頭一看,人已經睡了。

周南川從小在鄉下長大,園子裡的幫工大多是認識的,一個村的,彼此熟悉。

時常聽到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話,他對這些沒興趣,但也理解女人愛瞎聊,下午佟言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便想着不能讓她受任何委屈,沒想到心裡怨氣這麼大。

他用了那麼多辦法娶到她,不是看她天天哭的。

次日早上樑蓮花穿了個冬款的A字毛呢裙,外面一件羽絨服拉鏈敞開,踩着一雙靴子來園子裡上班,昨天哭着走,今天笑着來。

大家忘性大,誰也沒有刻意提起昨天的事,誇她,“蓮花這裙子時髦啊!”

劉姐人好,給誰都說好話,“洋氣得很吶,一穿就跟大城市出來的!”

梁蓮花低着頭有點不好意思,臉上兩團紅撲撲的,“劉姐……”

周南川起來得早,白天要出門,天沒亮就去了騰出來的空地里,不知道在幹什麼,回來的時候手裡扛着鋤頭。

“川哥,我媽給我烙了餅!”

小時候一個村,周家那會兒窮,逢年過節才有油餅吃,梁蓮花的爸爸是泥瓦匠,到處幫人搭竈台,賺的錢多,每次她家烙了餅,梁蓮花就偷偷藏一個給周南川帶去。

周南川看着她手裡的餅看了幾秒,沒接,將鋤頭往那邊一扔,“你跟我過來一趟。”

“啊?”

“讓你過去。”

周南川喊了梁蓮花到邊上說話,梁蓮花把餅遞給他,“吃過了。”

“川哥,什麼事啊。”

“昨天的事,我……”

梁蓮花低着頭,笑道,“沒事兒,嫂子脾氣不好我理解的,何況掃個地而已,昨天我也是的,怎麼就哭了呢,我沒想哭的川哥。”

周南川:……

“哎,你也不用單獨找我說這個,我沒往心裡去,睡一覺我就什麼都忘了,多大點事兒啊!”

“以後別再背地裡說言言的不好,昨天的事她跟我說了,這幾天我不在園子裡,要過年了你也稍微老實點。”

梁蓮花懵了,“川哥……”

“都是朋友,別做讓對方難堪的事,她現在大着肚子,我哄她還來不及。”

點到爲止,周南川沒了別的話,“等一下!”

梁蓮花走上前,“川哥,昨天她讓我掃園子,園子裡這麼多樹,我掃完後樹葉跟着又掉,我掃了一下午。”

“是,你給我發工資,只要干園子裡的活我做什麼都無所謂,可嫂子是不是有點過於爲難人了,我也沒說她什麼壞話呀,再說這麼多張嘴,她堵得住嗎?”

周南川面無表情看她,“在我園子裡說我老婆壞話就是不行,我說話直,我包下園子你就一直跟着我做事的,我沒忘本,但這並不代表你能欺負我老婆。”

梁蓮花囧的不行,整個面部都形成了一個囧字,她昨晚心裡還在想,所有人都知道她哭了,今天周南川肯定會過來安慰她兩句,道個歉什麼的。

她穿得漂漂亮亮的,大度一點,不給男人添麻煩,周南川心裡肯定會想起她的好。

結果呢,他沒有因爲佟言爲難她而有半點愧疚。

“川哥,我沒欺負她,川哥!川哥……”

女人光漂亮不會過日子有什麼用?隨便畫幾幅畫吃喝張口就有嗎?

梁蓮花站在原地,不甘,憤怒,嫉妒,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特別難看,她喊了幾聲周南川不理她,不遠處幾個幫工也都瞧着這邊看。

“完了完了,老闆娘收拾了她現在輪到老闆了……”

“估計干不下去了。”

“我猜也是,人還是要自覺,都結婚了你還往前湊什麼?”

“那也是看着南川的老婆不會過日子,你看看哪像個過日子的人?”

衆人正低頭說話,鐵皮屋的門打開了,佟言手裡捧着一杯水,慢慢的從板梯上下來,昨晚哭了一場,她面上有點不太健康的白,可在這冬日又奪目得很。

比起另一個角落還在默默抹貓尿的梁蓮花,她顯得清靜不少。

“眼睛疼不疼?”

佟言心裡還有氣,“不用你管。”

“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皮蛋粥。”

“不行。”

孕婦不能吃皮蛋粥,他一聽到這話當時臉就拉下來了。

“那吃麵。”

周南川一愣,“好,那我給你下面吃。”

轉頭就去了廚房將羅師傅喊出來,自己在廚房裡給她下面。

佟言墊了一張紙坐在板梯上曬太陽,看到梁蓮花從東面低着頭要往林子裡去,從她邊上路過的時候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瞪她幹什麼,瞪她不應該指揮周南川做事?

“蓮花!”

有了周南川的話,梁蓮花不好將佟言的話不當回事,停下來,“怎麼?”

“不好意思啊,昨天沒有爲難你的意思,你別介意。”

梁蓮花瞪大了眼睛,晚上在男人耳邊吹枕頭風,今天在她面前裝什麼大度。

佟言心裡確實有點怕梁蓮花,怕周南川找她麻煩,“你今天這一身挺好看的,南川下面去了,你要不要吃麵?我讓他多下一點。”

一句平常客套的話,卻讓梁蓮花當場就急眼了,“不用了嫂子,南川哥下的面我可吃不起,我這輩子都吃不起。”

她大步離開,佟言莫名其妙,她說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