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男人一腳踹了前面的副駕駛。
除了周晨以外,司機和快要睡着的周海洋都是莫名其妙。
“停車!”
沒人去注意路那邊有什麼情況,大家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忙着賺錢,忙着生活。
“怎麼了?”
“川哥,不是要去東邊談?”
周晨朝兩人使眼神,跟着跳下車,“川哥……”
周南川眼裡充血,渾身緊繃,連帶着每一根神經皆處於緊急戒備狀態,那兩人嘴巴碰了一下,額頭貼在一起難捨難分,似乎當周邊的人都是死的。
“你們開車先走,你也滾回去。”
衆人沒來得及反應,目光停頓久了,自然而然看到抱在一起的男女,頓時血液都涼了。
秦風摟着佟言的腰肢,她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輕輕摩挲他的後背。
周南川從她身後將人摟過來,佟言措不急防,感覺到被人拽着。
側頭看到周南川,還沒等他看清,秦風臉上挨了一拳。
“不要!”
兩個男人廝打成一團,誰也不是好惹的主,周南川下手狠,一拳一拳往他臉上砸,秦風悶哼一聲,狠狠往他腹部踹了一腳。
周晨和周海洋趕過來拉架沒拉住,兩人下手一個比一個狠,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別打了……”
她只想出來告別,跟秦風說清楚,沒想到這事兒會被周南川撞上,她下意識過去拉周南川,秦風的拳頭正好砸在他腦門上。
周南川咬了咬牙,喉嚨里發出一聲笑,擡手將她甩開。
“阿言……”
秦風想過去扶,周南川一腳踹在他膝蓋上,拳頭落在他臉上,一片淤青。
安和縣就這麼大,周南川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被戴綠帽子,還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被戴的如此的坦蕩。
佟言怕他還會動手,從他身前將他抱住。
“周南川……”
他恨不得捏死她,大口喘氣,努力抑制內心的翻滾,佟言看向身後,“秦風,走……”
好不容易找到人,秦風哪裡肯走,他拼了命也想把這畜生打死,“周――南――川!”
他咬牙切齒,一腳正要上去,周海洋和周晨聯手將他按住。
“周南川,你特麼畜生不如!”
“川哥,這人瘋了,草!”
“罵誰呢?嘴巴這麼不乾淨,誰是畜生?”
“你特麼才是畜生!”
佟言哭得最厲害,周南川懷裡溼溼的,熱熱的,他看着秦風失去控制,朝着周晨和周海洋拳打腳踢,似要拼個你死我活。
“你哭什麼,哭喪呢?”
佟言擡頭,依舊沒鬆手,“我們沒做什麼,讓他走行嗎?”
“你剛才怎麼不攔着他?”
“什麼?”
她根本沒想到這裡來,聞言立刻便鬆了手,周南川速度比她快,秦風正要起身,他一腳踹在他小腿上。
三個人打一個,佟言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她幾乎站不穩。
“秦風!”她不顧幾人的拳頭緊緊的抱着秦風,周晨有一腳正好落在她身上,佟言穩住抱着秦風,沒喊疼,光顧着哭了。
“秦風……”她貼着他的額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阿言,跟我回家。”
周南川將人提起來,佟言說什麼也不肯走,他一腳將秦風踹開,女人朝他尖叫,“別動他……”
佟言朝他大吼的樣子周南川不是沒見過,只是頭一回這麼難受,他拎她就跟拎小雞仔一樣簡單。
“孬種。”
“他不是,他不是……秦風!周南川,你鬆手啊!”
“有種就把老子的命交代在這。”要麼她今天弄死他,否則必須跟他走。
那樣威脅的話,他說得風輕雲淡。
“你倆送他去醫院。”
“那川哥,今天……”
周南川抓着佟言上車,秦風渾身使不上一點力,視線漸漸模糊,直到光線徹底消失。
阿言。
佟言親眼看見秦風被周晨和周海洋帶走,她依依不捨一直看,周南川將車窗鎖上,她兩手貼在玻璃上,車子離開原本所在的位置,開得很快,不過剎那,她就看不到人了。
轉彎急剎的幅度很大,顛得她胃裡不適,他像是在發泄什麼,佟言沒忍住,“窗戶打開。”
他眼皮都沒擡一下,停在縣城邊上一個空曠的大路旁,輪胎颳得地面一道印子,佟言被狠狠甩了一下,不帶片刻猶豫,她踉蹌的跳下車,早上吃的一點東西全嘔出來了。
男人心裡火大,扔了包紙巾。佟言擦嘴的聞到紙巾上的煙味,又是一陣反胃。
蹲在路邊吐了好幾分鐘,她沒有半點上車的打算,周南川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夾着煙跳下車,“你……”
佟言臉上還掛着眼淚,應該是嘔吐催出來的生理性淚水,她捂着鼻子,“別過來……”下意識蹲着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沒聽她的,將手裡的煙在腳下踩滅了,扶着她起來,他身上煙味還是很濃,佟言不想和他站的太近,將頭偏向一側,故意不看他,往後面縮。
在周南川看來,這就是嫌棄厭惡的表現,他心裡本就火大,“我小瞧你了,大白天敢跟男人調情。”
“我跟他沒你想得那麼齷齪。”佟言瞪了他一眼。
“還要怎麼齷齪,幫你們把牀搬到路邊?”
“你……”
周南川把她拽過來,佟言不想跟他挨太近,他非要將她的臉扳過來,讓她正對着他的眼睛。
他呼吸中的煙味令人窒息,佟言下意識蹙眉,“鬆開,你幹什麼?”
“我問你,我打過你嗎?”
她每次覺得自己做得過分的時候都怕他打,他倒是從未對她動過手,惹急了頂多是罵她兩句,不過也就一兩回。
除了嘴上不饒人,這男人真就沒虧待過她,可她不舒服,難受。
“說話,我打過你嗎?”
“我做什麼了,你憑什麼打我?”
佟言硬着頭皮,臉上眼淚還掛着,看上去脆弱又倔強,她知道這事兒有點過分了,但她不想低頭,語氣顯得理直氣壯。
周南川震驚的盯着她看,她將他的手拿開,“我們做什麼了嗎?”
這還不叫做了什麼,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他打她十次都有餘。
男人的雙眸紅得離譜,臉上帶着傷,佟言真的以爲他要對自己動手了,她下意識捂着小腹,瑟瑟發抖,做出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