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爺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囂張的笑起來。
“你是上哪來的鄉下莽夫,我頭一次聽說去自己的店裡拿東西,還要付錢一說,粗人就是粗人,說的話也讓人笑掉大牙。”
“你確定這是你的店?”蘇卿笑着看着他。
“這是我姐開的店,就是我的。”
劉二爺想到那鄉下草包蘇卿,眼珠子咕嚕一轉,有恃無恐。
“這好像是蘇卿的嫁妝吧,你姐可不是蘇卿。”
“蘇卿那個廢物不過是個鄉下生長的賤人,就算是把這鋪子給她開,她也做不到。”劉二爺沒想到這女子知道內幕,有些心虛:“你這人要買東西,買不買東西就趕緊走,別多管閒事!”
“我就是蘇卿,我來看自己的鋪子,難道還要你來說?”蘇卿冷笑,猛然間伸出手,奪過硯台,放在桌子上。
劉二爺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中的硯台就已經落入蘇卿的手中,再回過神來,手卻忽然的一陣刺痛,疼的他捂着手大叫,可表面卻沒有絲毫傷痕。
“大小姐您怎麼來了?”
掌柜的一看就是見慣了見風使舵的人,看狀況不對,立馬笑容諂媚的對着蘇卿卑躬屈膝。
“我不來,我還不知道,我這鋪子都成爲劉氏的呢。”
蘇卿慢條斯理的坐下,自顧自的喝了口茶。
“同這賤人客氣什麼,不過是一個不成氣候的鄉下野丫頭,只要把這件事情稟告劉夫人,還能讓他繼續得意不成?”店小二不理解,十分囂張的說出聲。
說起劉氏時,眼神中止不住的都是驕傲。
蘇卿脣角微勾,慢悠悠的開口“這鋪子是我祖父親自賞賜下來給我的,地契上寫着的也是我的名字。”
“如何成了你們劉家的?”
蘇卿更是悠閒的看起了四周,眼神露出一抹嫌棄,基本上沒什麼好東西,留下的也都是些常見的玩意,怪不得這麼好的位置,人流量這麼一點點。
似乎是巡視了一圈,沒什麼好注意的,蘇卿隨即盯着眼前的店小二,“況且只要我想,一句話就可以讓你走人。”
掌柜的聽着對面女子不緊不慢的語段,不知何時冷汗已經遍布整個後背,可那該死的奴才還在不識趣的開口。
“如果你敢這麼做,劉夫人不會放過你的!”店小二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死鴨子嘴硬。
“你覺得劉氏會爲了你這麼一個奴才,明目張胆的跟未來的戰王妃作對?”
蘇卿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配嗎?”
短短的四個字,聲音不大,但語氣中卻透露出讓人不容忽視的威壓。
衆人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的確,她們雖然是劉家人,但也不過是庶出,如果真的涉及到劉氏的利益,他們恐怕會毫不猶豫的就被拋棄。
“大小姐,我,我錯了,你饒了我吧。”店小二直接跪在地上,用力地磕着頭,兩腿顫抖:“我不能失去這份差事,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大發慈悲,別和我這種奴才一般計較。”
不得不說,這小二的應變能力很不錯。
掌柜的提着的心略微下去了點。
“你這個賤貨!就算能成爲戰王妃又怎麼樣?誰不知道那戰王已經剋死了兩個妻子,還不能人道,又帶了個不知道哪來的野種,以後有你苦日子過!”
剛被打了的劉二爺,一時氣不過,一口唾沫吐在蘇卿面前,嘴裡不停的咒罵。
“放肆,你可知侮辱戰王妃是砍頭的罪名,特別是像戰王這樣軍功顯赫的王爺。”
清霜瞬間厲聲呵斥,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氣的不行。
劉二爺這時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臉色煞白,他雖然不怕蘇卿這個小賤人,但是戰王不一樣。
“他的命我要了也沒用,不如……就砍了他一隻手吧。”蘇卿冷笑,眼神中滿是戲謔。
劉二爺一聽,背脊發涼,當即癱軟在地。
面前的蘇卿雖然不卑不亢,眸子淡淡,看不出情緒,可說的話卻不容拒絕,竟然他聯想到了戰王!
那可是殺人不眨眼,又軍功顯赫的戰王。
同樣也是這副讓人看不出情緒的模樣,就像是一匹伺機而動潛伏在暗處的狼,一旦發現他有所行動,便會瞬間衝出咬斷他的脖子。
劉二爺張大嘴巴,嘴脣哆哆嗦嗦,被這副氣勢嚇到了:“我,你……”
嘟囔了半天,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清霜,砍了他的手。”蘇卿不爲所動,聲音淡淡。
清霜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眼神害怕,殺雞她都不敢,更何況是剁了人的手指!
蘇卿心中明白,清霜心地善良,可心地善良的人,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是活不長久的,要想活下去,必須得狠下心,才能一直呆在她的身邊。
掌柜和店小二見此情形,嚇得說不出來話,可也都明白,劉二爺是劉氏的弟弟,如果在這裡出了什麼差池,他們兩個都難逃其咎。
思索再三,掌柜的神色一狠,直接就把店小二推出去。
店小二一時不查,硬生生的撞上了刀口,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清霜的刀也在第一時間掉在地上。
屋子裡瞬間傳來店小二的慘叫聲,劉二爺嚇得說不出話,股下一熱,竟當衆尿了褲子,空氣中瀰漫着尿騷味。
此刻的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姐姐爲什麼會三番五次的在那貌不驚人的女人手裡吃癟,這哪是土包子,分明就是女閻羅!
“一命換一命,蘇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
掌柜的滿臉堆笑,可眼底的陰毒卻被蘇卿看了個真切。
“把賬本拿出來,我要查賬。”蘇卿眉尾一挑,那躺在地上滿堆橫肉的男人,以後她自然會算賬,包括整個劉家。
掌門一聽,額頭冷汗驟起,這蘇卿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呀。
眼見她盯着,此刻是沒有辦法做任何手腳的,便只能硬着頭皮把賬本拿出來。
心中希望蘇卿是個胸無點墨的草包,看不明白這賬本。
這蘇卿怎麼和傳聞中如此不一樣?
蘇卿側着頭,似乎是在隨意的翻看賬本,可眼睛卻不錯過一絲一毫的細節,睫毛輕顫。
果然,不出她所料,賬本雖一筆筆記得清楚,可最後的總賬卻和記錄的相差甚大,有很多筆數目都對不上。
“這虧空的賬,恐怕都被你們掏空了吧。”蘇卿猛的把賬本扔在地上,目光凌厲。
掌柜的連忙跪下:“蘇小姐饒命,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還跪的這麼快,先給自己求了情。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這件事就交給大理寺少卿吧。”蘇卿揉了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