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錦上添花

明大富的臉色陰陽不定,瞅着明月兒片刻才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頓時怒喝,“明月兒,你詐我?”

“那也要我有得詐才是,大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們既然用了我的藥,便給我十文吧,親情價。”

明月兒淡淡開口,悠哉得有些過分。

她是跟十文錢槓上了。

元卜忍着笑意,沒想着她會反客爲主。

其餘人皆變了臉色,采母看了一眼明大富夫妻,剛準備開口,先有人說了話。

明大富氣極反笑,“明月兒,你怕不是想錢想瘋了?”

“是你們想還是我想?”

明月兒也不惱,掂量着手裡的藥渣,笑意淺淺,“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十文,給我我立馬走,若不然我就拿着藥渣光明正大的在村里晃悠,告訴所有人,大伯聯合採家,偷我家的東西。”

這事傳出去,兩家人擡不起頭來做人。

采母沒想着會牽連自己,一瞬驚訝後忙問,“關我什麼事?你是要我也賠?”

明月兒淡定的看着她,那赤裸裸的眼神就表明了,她確實是這個意思。

采母忍不住嘴角抽搐,脫口而出,“憑什麼?”

“總而言之,我會這麼說,給不給看你們。”明月兒擡頭望天,擋了擋太陽,再看向一旁似有若無幸災樂禍的元卜,輕聲說道,“回家吃飯了。”

若是只有她一個人,她肯定出不了這個門,但還有身強力壯的元卜,肯定是攔不住,兩家人都面露難色,互相對視,最後忍不住妥協。

采母推了下采阿山。

明大富看見,並未又任何的舉動。

“月兒。”

隨着一聲呼喚,明月兒轉過頭來,盯着采阿山奇怪的挑了挑眉。

“都是一家人,就此作罷吧?”采阿山一副被強迫的模樣。

引得明月兒失笑,“一家人更要算得清楚。”

她已經起身,伸手拉了下元卜,兩人一前一後,往院門走。

周氏忙推攘了下明大富,見他沒動作,自己先一步咬牙道,“等等,我給你。”

明月兒轉身,伸出手。

明大富雖然黑着臉,卻並未阻攔。

周氏拿着銅板上前,采母隨後。

二十文到手,明月兒掂量了下,把藥渣遞給元卜,順口吩咐,“把大伯家和采家的面子藏好了。”

元卜點頭。

這話,把屋子裡的人氣得吐血。

離開明家,明月兒吐出一口氣,感覺心情都暢快了不少,回到家,她把藥渣倒出來在篩子上。

元卜去做飯。

她自己在院裡,看着篩子裡明顯還少不少的藥渣,疑惑的擡頭,目光直視廚房裡的元卜,明大富他們知道有毒,自然不可能再私藏藥渣,那還有一些藥渣呢?是元卜嗎?。

“元卜。”她喚了一聲。

元卜蓋上蓋子熬粥,“怎麼了?”

“這藥的量是不是對不上?”明月兒直接問,盯着元卜一刻不離。

他起初奇怪,打量藥渣半晌後,搖了搖頭,就在明月兒似乎抓到他的破綻時,他淡淡開口。

“我沒注意藥渣有多少。”

我丟,真沒注意假沒注意?

這沒辦法考量,明月兒害怕真吃死人,還是小心爲上,把藥渣收進了土色罐子裡,從廚房找來黑炭,往上面畫了一條線,又怕被誤食,她還寫上了偌大的有毒二字。

做完這些,她才鬆口氣。

元卜站在門外,看得出神。

三不有村要說會寫字的,幾乎沒一個人,他們需要爲了生活而奔波,哪來的精力和銀子供他們讀書?長此以往,這些村子裡的人,都是大字不識。

明月兒看了眼自己的字,故作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我去賈大夫那多了,認識幾個字,要不要我教你?”

元卜微微一愣,後點了點頭,乖巧的往裡面走,仔細打量罈子上的字,看起來工工整整,不似剛學的。

明月兒一本正經的把罈子放在竈台上,把字正對自己,還裝模作樣的拿起筷子,指着那上面的兩個字,字正腔圓,“有毒。”

元卜皺眉,她定是學過。

“不好學嗎?”明月兒自言自語,然後又教了幾遍。

元卜點頭又搖頭,拿着燒火棍在地上依葫蘆畫瓢,寫出了有毒二字,歪歪扭扭的,“是這樣嗎?”

“第一次這樣就很不錯了。”明月兒真心誇讚,示意元卜自己出去練之後,她把罈子收好,坐下來仔細打量元卜的字。

像是雞扒字,可還能看出些許功底,顯然元卜隱藏了實力。

慢慢來,總會露出更多的馬腳。

明月兒第一次聽到敲門聲露出笑臉,急忙起身去開門,見是吳營更是樂開花,“掌柜的你來了,筷子都備好了,你數一數。”

院子裡已經用草繩捆好,一捆一百雙,這一次有一萬雙,還得多虧了朱榮白干幾天活。

吳營仿佛看見滿地的錢,“不用數,咱又不是第一次合作。”

儘管是第二次,吳營已經基本上摸透了明月兒的爲人,十分相信,直接先給了一兩銀子。

不再是黑鏽色的銅板,白花花的銀子放在手裡,沉甸甸的,明月兒掩不住的快樂,“多謝掌柜的。”

“說這些客氣的,對了,我那還有兩塊小田,以前買來的,本打算種點東西,後來我娘子生了孩子,就一直荒廢,現在也沒精力去弄,你要的話,一共兩畝地,租你一貫錢。”吳營還直接把租賃契約拿來了,他先印了手印。

這是他的誠意。

明月兒本就想租地,沒想吳營送上來了,土地足夠大,價格不貴,她立馬就拿了銅板來,簽字印手印。

拿到了土地,她好一陣感謝。

吳營擺擺手,“都是共贏。”

“對了,還有一事要掌柜的幫忙,我弟弟快五歲了,明年就要上學,您幫我打聽打聽要花多少銀子,然後下次來,幫我帶些筆墨紙硯可以嗎?”明月兒想讓錢兒開始學習,雖然說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至少能多條路走。

筆墨紙硯她也想拿來記一些東西,有時靈光乍現,不記下來轉眼就忘。

“行,沒問題。”吳營一口答應。

明月兒送走吳營,心裡石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