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貴妃又氣又怒,憤怒的不止是因爲軒轅傑的無禮,更是因爲軒轅祈的無動於衷。橫了一眼一直不動聲色的兒子,她將火氣全都發泄在他身上:“看着他如此對母妃不敬,你……你……”
啪!
一個的耳光打在軒轅祈臉上,她渾身發抖地把臉都憋得通紅。
“兒臣不孝,請母妃不要動怒!”軒轅祈摸着臉跪在地上,他能理解母妃受到的侮辱憤怒。但,現在並不是對付軒轅傑的時候。
“哼!”
梅貴妃生氣地哼哼一聲帶着丫頭大步離去。
小小看着軒轅祈一副受辱沉默的樣子,心裡覺得很是奇怪。這要是平日,他應該早就對軒轅傑張牙舞爪,真不知他葫蘆賣什麼藥?
算了!
他們玩什麼花招關自己什麼毛事?
轉頭,她衝着靈兒囑咐道:“去讓御膳房做些吃的,一定要有營養的,萍妃娘娘的身子太虛了。”
“是!”靈兒會意地欠了欠身,轉頭就打算去辦,卻又聽到小小又繼續說道:“等等,吩咐御膳房,以後萍妃娘娘飲食全都按照後宮妃子來做,要是誰敢再怠慢,我一定不饒他!”
“是!”靈兒應了一聲,走之前還看了一眼失神的軒轅祈。
小小吩咐完靈兒,又看向站在旁邊的御醫,關切地問道:“萍妃娘娘身上的傷勢如何?”
“回太子妃,萍妃娘娘有好幾處傷都是新的,應該是這兩日出現的……”御醫簡單地回應着小小的問話,但對於萍妃的傷勢只是淡淡帶過。因爲,胭脂殿本來就是禁地,萍妃更是不可靠近的危險人物,所以,能不言地儘量不言,免得惹禍上身。
小小聽出御醫的言下之意,心裡咒罵,嘴上還是非常客氣地說道:“萍妃娘娘已經瘋癲數年,難免會分不清善惡。這傷可能是不注意留下的,既然父皇都沒再計較,我們也不必追問太多。只要你能儘快治好她身上的傷,能讓她健康地活着,便是對父皇最好的回報。”
“太子妃說得極是,微臣一定給萍妃娘娘配最好的藥,讓娘娘儘快康復,不讓皇上擔心才是。”有了小小的話,御醫顯得覺得放心許多,恭恭敬敬地給她行了個禮。
“恩!”
小小聽到這樣的答覆,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自己則轉身又往屋子裡走。
“等等!”軒轅祈忽然用身子擋住小小的去路,擡頭,打量着她蒼白的小臉,流露出一點心疼。
“如果想說廢話我不想聽,如果是虛情假意問萍妃娘娘的傷勢,那也不必開口。讓開!”小小沒有正視軒轅祈,對於一個連自己女人都管不住的男人,她向來都看不起。
“你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是我對萍妃下了毒手?”
軒轅祈爲背負這樣的罪名深表不滿,到現在他都還沒完全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擔心此事與母妃有關,所以才一直不敢亂說話。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清楚,滾開!”
這下,小小直接推開軒轅祈,想着可憐的萍妃,滿心怒火地走進屋子,留下一臉無辜的軒轅祈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窗戶外的那個身影看着軒轅祈離去後,也消失在深夜的恐懼中。屋子裡,小小和萍妃同時嘆了口大氣,紛紛放下表面的僞裝,無力地靠在牀上等待着美味上桌好好地吃上一頓。
吃飽喝足小小讓靈兒先回去休息,自己則陪着萍妃說說話,換換藥,累了,就爬在萍妃的牀邊酣甜睡去。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射入屋子裡,萍妃全身疼痛地醒來。睜開眼,看到小小像個孩子般在身邊守候,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輕輕地撫摸着小小白嫩的臉,喃喃自語地道:“希望你就是姐姐要找的人,姐姐,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們平安渡過。”
微風,陣陣吹起帘子,窗外,一抹綠色拂過,在黎明到來之前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神祕,仿佛故意襯托出屋子裡那種低沉的氣氛。
然,這種低沉的瀰漫只保持了一小會兒,在小小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萍妃已經起身走到屋子門口。
小小揉揉眼睛,暈暈乎乎地想起身去追,卻發現全身無力,眼巴巴地看着萍妃將門關上,她往後一躺,很快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午後,此時,靈兒端着一盆洗臉水走進屋子。而,大門口,御醫正彎腰等候着。
靈兒進門就看到牀上沒人,而主子正趴在牀邊上呼呼大睡,居然連她進屋都沒任何反應。
“主子,主子!”她輕輕地叫喚着小小。
小小動了動酸麻的手臂,稍微往前爬了爬,閉着眼睛索性直接爬上牀。翻身,拉着被子睡得舒坦起來。
靈兒轉動着眼珠子,瞄了屋子其他角落一眼。鼻息間,一股淡淡的香氣停留在牀頭。湊近,她明白地皺起了眉頭,上前按了按主子的人中,才見主子再次微微睜開眼睛。
小小一個精神坐起身子,看看滿臉憂鬱的靈兒,又看看用眼睛掃了一遍屋子,才發現萍妃不見了。
“那個……人呢?”她看向靈兒問道。
靈兒搖了搖頭,不解地將問題用目光拋會給小小。
小小捂着腦袋,絞盡腦汁開始思索。記得昨晚明明就跟萍妃好好地吃上了一頓大餐,她們還相談甚歡,後來……後來。
對了!
她看到萍妃走出了房間,可是當她想追上前去,卻發現全身無力,爾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骨碌一下,她從牀上跳起來,鞋子都沒穿便衝出門口。門外,御醫和其他丫頭們看到小小,全都機械式地欠了欠身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太子妃吉祥!”
吉祥個毛?
萍妃都不見了,要是讓父皇知道鬍子都要翹起來。
“娘娘,娘娘,您的鞋!”靈兒從屋子裡追了出來,手中拎着主子的鞋,一個箭步擋住她的去路。
呀!忘了,沒穿鞋。
“起來吧!”一邊擡手,一邊將腳丫子插進鞋子,還沒等她再邁開步子外跑,便聽到御醫開了聲:“娘娘,萍妃娘娘可好?”
僵住!
轉頭,小小看了御醫一眼,剛剛才放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思索了一陣,她決定暫時撒個謊,免得傳到父皇耳邊,會讓那些長舌婦又有機可乘。
“萍妃娘娘說不喜歡呆在這,她回胭脂殿了。”隨意找了個藉口,可是話一出口,她也愣了一下。回過神後,她急沖沖地往胭脂殿的方向跑去。
嗙!
狠狠地一巴掌爬在紅木雕刻的茶桌子上,丫頭和太監們紛紛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顆心七上八下地掛着,就怕眼前怒火正往的皇后娘娘會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
“一羣沒用的東西!”皇后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下人,有力一推,將桌面上的茶杯全推落地。聽到'嗙嗙'的幾聲,原本精緻的杯子全成了沒用的碎片。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下人們連連磕頭,就怕今天走不出這個屋子。
“哼!”
皇后哼了一聲,上前甩了一巴掌給貼身丫頭球兒,隨即怒吼:“你個該死的丫頭,讓你去看着那邊的舉動,居然敢睡着了。來人!拉下去,給她打上二十板子,看你以後還敢如此懶惰!”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球兒一聽差點就沒暈過去,以她這樣的身子骨,要真是挨上這二十板子,估計大半個月都下不了牀。
皇后話音剛落,門外便跑進來幾個守衛,連拖帶拉地將球兒往門口揣,看得在場的下人們都直冒冷汗。
“娘娘請息怒!”
帘子外,一個男人深沉的聲音傳出,讓原本惱怒的皇后馬上擡手阻止:“慢着!”
只見,守衛們馬上放開球兒。球兒連滾太爬地來到皇后腳邊,滿臉淚痕的地乞求道:“娘娘,球兒以後都不敢了,請娘娘饒了球兒這一次吧!娘娘!”
皇后看都沒看球兒一眼,用力一腳將她踹到一邊,大吼一聲。“都給我滾下去!一個時辰內不許任何人靠近這間屋子。”
“是!”
衆下人齊齊應聲,幾個比較醒目的丫頭上前將全身無力的球兒扶了出去。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一直站在帘子後面的男人慢慢地走了出來。拱手,他給皇后請了個安。
“沒想到這樣都整不死小小這賤人!”皇后氣氛往裡屋走,手裡緊緊地拽着絲巾,眼神中滲透出濃濃的殺氣與不滿。
男人微微一笑,跟着皇后的步子往裡面走,聽着她的憤怒,他來到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何必如此動怒,爲了個不明身份的小妮子如此費心,不值得!”
“不明身份?”皇后嘴裡重複着這四個字坐了下來,不解地將目光投向滿臉微笑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男人依舊不慌不慢,微笑間,臉上的面具在微微顫動。爲皇后倒上一杯熱騰騰的玫瑰花茶,他看了一眼滿心焦急的她,將茶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