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想着易遠澤說的那句話,孟韻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易遠澤也聞着她的發香,睡得很沉,那天或許是這麼久以來,易遠澤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了。
早上七點易遠澤就醒了,不過他卻並沒有急着起牀,因爲此時他懷裡摟着的那個人睡得正香,他捨不得鬆開了,他感覺自己心裡所有不好的情緒,都在昨晚上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如今他的心裡充滿了喜悅,他甚至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要就這樣摟着孟韻寒。
孟韻寒伸手揉着自己的額頭,隨後才慢慢的睜開眼,她一睜眼本還是睡眼朦朧的,但當她看着正滿眼笑意望着自己的易遠澤時,一下子就醒了,她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與他保持着距離。
如今孟韻寒的舉動在易遠澤看來,是那般的可愛,他忍不住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微笑,隨後便從牀上下去了,他伸手按着孟韻寒的肩膀,讓她重新躺下,說:“你再睡會兒吧,我去給你做早飯。”
易遠澤如今的態度,看得孟韻寒都傻了,她不說話,只是目送着易遠澤離開了房間。
想着易遠澤昨晚睡前說的話,孟韻寒微蹙着眉頭,心裡很亂,她不知道易遠澤說的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相信他說的話。
看着易遠澤雖然是出去了,但孟韻寒卻睡不着了,這些天來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易遠澤的態度也是讓她捉摸不透的,前一秒還兇狠無比的他,下一秒就變得溫柔了,這樣巨大的轉變,孟韻寒感覺自己很難適應,也根本就不敢輕易的去相信易遠澤。
外面傳來了叮叮噹噹的響聲,這讓孟韻寒聽得有些心煩,她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被包紮的不那麼好看的腳,輕輕的下地,一瘸一拐的向着屋外走去。
雖然腳上的痛感沒有昨晚上那麼強烈了,但是孟韻寒感覺自己每走一步,依舊是一種煎熬,她走進客廳,有些無力的靠在牆邊,眉頭緊鎖着,望向廚房裡易遠澤的背影。
看着廚房裡那個爲了自己而洗手作羹湯的男人,孟韻寒有些恍神了,她不太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這些,此時易遠澤的樣子,與前天晚上他那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神情,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孟韻寒微微搖頭,心裡困惑不已。
易遠澤的廚藝雖然很差勁,但就算是那樣,他也在爲了自己愛的那個人,努力的去嘗試和學習。
此時在廚房裡的易遠澤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了,如今的他與辦公室里的霸道總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着廚房裡那個笨手笨腳的易遠澤,孟韻寒的嘴角居然忍住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但隨後便又恢復到了原狀。
不知是因爲自己看得太過認真,還是她被易遠澤的這個舉動給嚇到了,她感覺自己腳下一個沒站穩,順着牆就跌在了地上。
易遠澤注意到了從自己身後處傳來的身影,猛地回頭,看着坐在地上,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的孟韻寒,急忙放下了自己手裡的東西,腳步匆匆的向着她走去。
“你怎麼出來了,腳上的傷還沒好,就不要下牀嘛,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幫你啊。”易遠澤嘴上不停的責備着孟韻寒,但是卻滿眼擔心的將她抱了起來,重新走回了房間。
“你好好給我躺着,今天哪都不准去。”易遠澤的語氣裡帶着些許命令,他不想這個女人再受傷了,也害怕她再受傷了。
孟韻寒很難適應易遠澤態度的忽然轉變,她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睜着眼睛望着他,也不抗拒他的靠近。
看着易遠澤安頓好自己之後,又向着門口走去,準備繼續去廚房做飯,孟韻寒忍不住的叫住了他,說:“餵……”
如今孟韻寒居然沒有直截了當的叫着他的名字,這點讓易遠澤也有些詫異,他站在門口,停了下來,轉身看着她。
“怎麼了?”
孟韻寒微微坐直自己的身子,說:“今天醫院還有事情要處理,我一會兒必須要去醫院。”
聽到孟韻寒說自己一會兒要去醫院上班,易遠澤微蹙着眉頭,向她走了過來,站在牀邊,低頭望着她,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說:“孟韻寒,我再說最後一次,今天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哪都別想去。”
“易遠澤你不要太過分了,去不去醫院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易遠澤也並不生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伸手按着她的肩膀,俯下身子,輕聲的說:“你覺得你走的了嗎?”
孟韻寒瞪着他,反問道:“你覺得你攔得住我嗎?”
此時他們兩人之間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眼裡都是萬般的堅決,他們誰都不肯退步,看來就算是經歷了昨晚上的事情,他們之間所隔着的東西依舊是不能說散就散的。
僵持了許久之後,易遠澤把頭側到一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若要比決絕,他依舊是比不過孟韻寒的,他認輸了,妥協了。
“好……你要去醫院可以,我送你去,你今天最好是老老實實的給我待在辦公室里,要是還一瘸一拐的出去晃悠,看我怎麼收拾你。”
孟韻寒聽着從他口中說出的,那帶着些許威脅和警告的叮囑,心裡有那麼一瞬間像是被感動了,“我沒那麼脆弱,這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望着易遠澤,冷哼了一聲,接着說道:“再說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受傷了。”
不是第一次受傷,易遠澤聽着這話,心裡很不是滋味,是啊,孟韻寒這又不是第一次受傷了,之前她大大小小受的傷還少嗎?而每一次都是因爲自己。
易遠澤似乎是意識到了孟韻寒想要表達的意思,收回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站直了身子,嘴脣微張,卻又在心裡想了想,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出去。
那天早上,易遠澤煮的飯又一次以失敗告終了,最後他只能是在去送孟韻寒到醫院上班的路上,買了三明治給她。
在煮飯這件事情上,易遠澤從來都沒有成功過,甚至在他還沒有和孟韻寒結婚之前,他的冰箱裡幾乎都是空空如也的,不過如今還好,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不過連易遠澤自己都不清楚那到底都是些什麼,因爲那些都是他自己胡亂買的。
到醫院後,雖然孟韻寒反對,但是易遠澤依舊不管不顧的抱着她下車,向着她辦公室走去,雖然一路上引來了無數人羨慕以及驚訝的目光,但是易遠澤並不在乎,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再受傷了而已。
孟韻寒不好意思的把頭埋進易遠澤的胸膛,雖然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不過就算是她把臉躲起來也沒用,畢竟大家都知道易遠澤懷裡抱着的那個人是她。
好不容易進了辦公室,孟韻寒這才鬆了一口氣,等到易遠澤把她放下之後,她忍不住身體微微向後傾,剛剛的那一幕,她雖然是沒有看見易遠澤的表情,不過她感覺到了易遠澤的心跳,那時候他們之間的感覺很是奇妙。
“下午我來接你,今天就待在辦公室里少走路。”
聽着易遠澤的叮囑聲,孟韻寒感覺自己的心忽然怦怦亂跳了,她視線飄忽不定,卻始終都不敢看向易遠澤,“我知道了,再說了這裡是醫院,就算是有什麼事情,也不會出事的。”
易遠澤無奈的搖搖頭,如今孟韻寒和他拌嘴,似乎已經成了一件讓他心裡很開心的事情,他只是在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隨後便離開了。
看着桌上的計劃書,孟韻寒卻有些提不起精神,遲遲沒有翻看過一頁。
孟志文進來的時候,孟韻寒還在那裡出神,以至於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父親走了進來,甚至還坐到了自己的對面。
“砰砰砰……”孟志文伸手敲了敲桌子,似乎喚醒走神的她。
孟韻寒像是被嚇到了,身體忍不住的微微一顫,隨後便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那個不知是何時坐到自己對面的人。
“爸,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找我有事嗎?”
孟志文笑着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說:“想什麼呢?還在爲了昨天的事情和我生氣嗎?”
孟韻寒嘟着嘴,裝出生氣的樣子,隨後又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說:“爸,你以後不要做那樣的事情了,如果以後你還做那樣的事情的話,我是真的會生氣,然後一直不理你的。”
“好好好,以後爸爸再也不那麼做了,怎麼樣,今天腳傷好點了嗎?要不要再去換次藥啊?”孟志文一個勁的說着好,他如今什麼都可以答應孟韻寒,只要他的這個寶貝女兒不要再受傷,不要再讓他擔心就足夠了。
孟韻寒下意識的低頭望着自己的腳,想起了昨晚上易遠澤給她上藥的場景,感覺臉頰燙燙的,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說:“已經沒什麼事了,你就別擔心了。”
孟志文不說話,只是看着她,隨後便點點頭,其實他是知道今早上發生的事情的,不過他此時卻並不問孟韻寒,“對了,我來是有事情想要告訴你的……”
“什麼事啊?是關於計劃書嗎?”說着孟韻寒就拿起手邊的計劃書,翻到自己昨晚上看到的地方,遞到了孟志文的面前。
孟志文伸手合上了擺在自己的計劃書,臉上露出無奈的笑,隨後便搖搖頭,說:“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情,我是想告訴你,如今醫院重新回歸正軌,所以我決定招些新人進來,之前我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在國外深造心理學的專家,我已經給他發過邀請函了,他說等他過段時間回國之後,就會過來。”
“什麼?”孟韻寒感覺自己聽得不是很明白,此時她心裡不僅僅只是疑惑,還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