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辣眼睛

趁热打铁。

哭一会儿就行了。

姜老不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哭,确切地说,是不给他们太多的时间进行思考。特别是秦诗梦,脑瓜子转得快,等会儿回过神肯定又是倔的像头驴。

“时准。”

“爷爷。”

“我想请你帮个忙。”

“请不敢,爷爷请说。”

“梦梦受伤,我回家肯定是不放心。留医院陪她,我这把年纪又是熬不了夜。所以,我想接她回家住,不用熬夜也能盯着她,还想请你跟着我们一起回家给梦梦做两天私人医生。”

“爷爷客气了,这并不算什么大事。”时准出去,交待护士,拿走秦诗梦要用的药。

秦诗梦已经分寸全乱大局难顾,她任由姜寒御牵着,甚至不愿意离开姜寒御。坐进汽车姜寒御搂她入怀,她便温顺地靠在他怀中,闭目休息。

一傅都很安静。

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她没有听见一句交谈声。

姜弟在做什么?姜妹在做什么?爷爷和妈妈又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声音呢?她好像又迷糊了,又好像是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有人叫她。

梦梦!

诗梦!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夜色的景物由模糊变得清晰……停车场、柳树、秋千、彩灯、花圃,还有满满的三年回忆:“姜寒御,我想在停车场坐一个沙坑,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可以去沙坑跳远。等以后有了宝宝,宝宝也可以在里面玩沙子……老公,我们在窗户下面修一个花圃怎样?这样一推窗就能看见红红黄黄的花……老公,我想修一条甬道,你陪我去捡到鹅卵石……老公,我想修一个小鱼池……老公,我要做一个艺术墙……老公,老公,老公……”

站在夜空下,她环视四周懵成一坨,不,不是说好回家的吗?怎么会回来这里???

这里不是她挨揍的姜家老宅,而是她和姜寒御结婚后住的别墅。也就是说,以前这里是她和姜寒御的家,现在这里是林亦珊和姜寒御的家。

“梦梦,看着脚下慢慢走,妈妈牵着你呢!”柳凡牵着她的左手,不让她有机会再跑。姜寒御牵着她的右手和她一样紧张,但是他必须面对。再看她,她惊惶的连连摇头:“不不不,妈,我不能回这里……姜寒御,我不能回这里,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回这里?这里不是你的家吗?我记得这里是啊!婚房是我亲自挑的,装修是我亲自安排的,偶尔过来晃晃我也没有走错门。”姜老一步步把他们带进陷阱,连时准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回这里,而不是回老宅。

所以,姜老今晚不只是要回家,不只是要给秦诗梦讨公道,还要和林亦珊摊牌。

一山容不得二虎。

这个家有秦诗梦,就不可能再有林亦珊。哪怕林亦珊生了儿子,同样入不了姜家的门。

姜老霸道归霸道,老奸巨滑归老奸巨滑,但他有原则,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可乱。一杖拍开姜寒御的手,他亲着牵紧秦诗梦,慢慢往前走:“来,带爷爷去看看,这家变了没变。”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曼妙的身影从远处的灯光下跑出来,她一边跑着一边激动地叫:“寒御……寒御……寒御……”越跑越近,眼里只有姜寒御,其他人都是隐形人。她跑过来,冲过来,扑进姜寒御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一边哭着一边狂亲他的脸:“你去哪了?你担心死我了!我天天找你,就差把阳城翻个底朝天。叮叮天天哭着喊着要爸爸,嗓子都哭哑了都病了。你怎么回事啊?去哪里不能说一声吗?你担心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然后,就是一长串的呜呜声,小拳头一拳一拳地捶他!

那场面……简直……没法看……不止秦诗梦,其它人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姜寒御扶着她,任她打,任她哭,但脸是一直躲着的。躲开了十几次,还是被亲到两次,他慌张地看向秦诗梦,秦诗梦已经别开脸看向另一边,自觉回避这个辣眼睛的温情场面。

姜寒御心里难受又无可奈何,林亦珊是他招惹的、儿子是他的……他什么都不能否认,也不能无视林亦珊的存在。如果他对林亦珊薄情,那他对秦诗梦也不会好到哪里。

收回视线一个一个处理,他掏出纸巾给她擦泪:“别哭了,我没事。珊珊,爷……”

“你去哪里了?”林亦珊低头醒鼻涕,哭得呜哩哇啦,一句话都等不及听他说完:“你去哪里了?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到底去哪里了?”

“我没有去哪里,我……”

“没有去哪里,为什么会找不到你?手机也打不通,一直都打不通。微信、扣扣、邮件全都不回,你到底想玩哪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是不是想吓死我?”粉拳又是一拳接一拳,打得不过瘾又扎进他怀里抱着哭哭哭。

姜傲蕊烦死了,冲过去要干架,又被姜老拿手杖挡住,眼神示意:“走,我们先走。”

他没有生气,神色平静的牵着秦诗梦离开,脚步不慌不忙,一步接着一步。秦诗梦却已然回神,已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又一次想要离场。姜老却紧紧攥住她:“年纪大了,走傅不稳,梦梦要牵好爷爷,别让爷爷摔断老骨头啊!”

“爷爷,我……”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来都来了,坐会儿总是可以吧!”

“爷爷……”

“时准,现在是晚上几点?”

时准跟在后面深懂姜老的意思,姜老要他拦住万一逃跑的秦诗梦,要他把场面搅热让他们闹不下去:“爷爷,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秦诗梦看着没什么大事,姜寒御又刚刚回来,不如我把那些朋友叫过来,一来让他们见见姜寒御好放心,二来让他们陪我打麻将打发时间,不然我一人盯秦诗梦一夜也怪无聊的。”

“好好好,你把阳城四少叫过来,特别是那个傅承年。傅承年人不错,就是心野了点,一直都在垂涎我家梦梦。垂涎也好,姜寒御不争气,我就把梦梦嫁给……”

“爷爷,我……”

秦诗梦急了,打断姜老的话。时准又聪明的打断她的话,朝身后喊道:“姜寒御,你快点,爷爷生气了,气得要给你找情敌,要情敌把你老婆抢走……”